国警方说周一在天安门发生的驾车冲撞致人死亡事件是一起恐怖袭击案件,而且已经抓获了五名嫌疑人。浮出水面的更多案件相关细节表明,这一起发生在中国首都的、不同寻常的暴力袭击案件根源在于民族怨愤。

当局周三并未指控任何群体,但发布出的信息表明实施者是新疆人。新疆维吾尔族人大多是穆斯林,过去维族人抗议中国统治的事情时有发生。

官方新闻机构新华社周三报道,当局在周一驾车冲撞事件发生后大约10小时了抓获上述嫌疑人。报道没有说明嫌疑人(其中两名为女性)是在哪里被抓的。新华社引用北京市公安局新闻发言人的话报道说,车上三人分别为一名男子、该名男子的妻子和母亲,他们在车上点燃汽油后车辆起火,三人当场死亡。

事件发生在天安门广场的故宫博物院前面,就在毛泽东像之下。当局称,事件还造成两名游客死亡,40人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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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一辆乘用车在天安门城楼前发生冲撞并起火,随后警车封锁了通往天安门广场的道路。
新华社说,警方认定这是一起“经过严密策划,有组织、有预谋” 的袭击案件;警方在车内发现汽油及盛装汽油的装置、两把砍刀、铁棍,还发现印有极端宗教内容的旗帜。新华社说,警方查明肇事车辆为一悬挂新疆牌照的吉普车。

尽管新华社没有明确说明这三名死者和五名嫌疑人来自哪里,但却公布了这些人的姓名。从姓名来看,这些人似乎都是新疆维吾尔族人。

新疆毗邻中亚,盛产油气。近几十年,新疆的一些维吾尔族激进分子已经在新疆实施了爆炸、刺杀和其他暴力行动。如果被证实为维吾尔族人所为,周一的袭击表面看来则是自1997年以来第一次在北京实施的此类袭击。1997年,维吾尔族人曾被指制造了一起公交车爆炸案,造成30人受伤。

新疆和西藏地区不断发生的反政府暴力事件对北京而言是一个挑战。少数民族人口在中国总人口中的占比虽然非常之低,但分布在占中国国土面积三分之一的战略边境地带。北京近些年来采取了在当地大力投资以提高当地生活水平,加强警力保障安全的战略,但这并没有阻止暴力事件的发生,而且在某种程度上进一步激怒了当地居民。根据监测机构的说法,在新疆,过去两年间冲突事件看起来有愈演愈烈之势。

很多在中国国内和国外的维吾尔族人都将新疆的紧张局势归咎为汉族人的大量涌入,以及严格的治安措施,这让他们感到自己在故土被边缘化了。

2009年,维族人的抗议活动演变成民族冲突,造成乌鲁木齐近200人丧生。

数十年来,中国政府曾鼓励(有时是要求)汉族人迁至新疆等边境地区。近几年,汉族人主要是受到采矿等行业机遇的吸引,从更加拥挤的省份迁至这些地区。

尽管激进的维族人曾将目标指向象征汉人统治的设施,比如新疆和西藏地区的政府大楼或者军营,但自杀式袭击一直是他们最常见的抗议方式,不过2008年西藏首府拉萨发生的暴力事件也袭击了中国国有银行和政府经营的酒店。

由于中国禁止私人拥有枪支,并且对爆炸品进行严格管控,多数此类暴力事件使用的都是汽油弹等自制武器或者刀具。

在中共十八届三中全会于11月9日召开前,北京已加强安全戒备,周一的袭击事件发生以来,戒备进一步升级。与此同时,新疆也加强了安全戒备。

中国政府曾将多数新疆暴力事件归咎于东突厥斯坦伊斯兰运动(East Turkestan Islamic Movement),并认为后者与基地组织有关联。联合国(United Nations)和美国也已公开将东突厥斯坦伊斯兰运动视为恐怖组织。

在三名死者和五名被拘的嫌犯中,除了一名死者外,其他所有人都出现在了警方在周一事件过后向酒店发放的通知中,《华尔街日报》(The Wall Street Journal)见到了这份通知。这份通知列出了这七人在新疆不同地方的家庭住址,其中包括过去两年维族人与当局发生过冲突的地区。

中国知名反恐专家和政府顾问李伟说,同一个维族家庭的成员共同参与分离主义暴力事件并不罕见。李伟是中国现代国际关系研究院(China Institutes of Contemporary International Relations)安全与军控研究所所长。他还说,来自不同地区的人共同策划一起在新疆之外的相对周密的袭击,这样的情况比较罕见。

在事故中死亡的维族家庭成员来自新疆的西南角,接近与巴基斯坦的边境地区,被拘捕的嫌犯则来自四个其他地区,其中的三个地区相距超过1,000公里。

李伟猜测,这个维族家庭可能遭到其他抱有政治目的的人的施压。他说,很有可能有其他人利用了这个维族家庭的私人问题,煽动他们进行恐怖袭击。

据新华社报道,被拘的嫌犯中有一人名叫玉苏普•吾买尔尼亚孜(Yusup Umarniyaz)。警方在此前发给酒店的通知中说,这个人来自新疆鲁克沁镇。

鲁克沁镇有3万居民,大多数是维族人,这里是6月份一起暴力事件的发生地,据国有媒体当时报道称,这起事件造成27人死亡,其中包括10名警察。国有媒体将这起暴力事件称为一起恐怖袭击,而设在美国的维吾尔族人权项目(Uyghur Human Rights Project)说,对宗教自由的镇压是引发这起事件的一个原因。

周三在鲁克沁镇,武警对来往车辆进行排查,警车在街道上巡视,街道两旁都是砖、土混合建造的平房。

检查站的一位官员称,过去几天来遇到了一些情况。目前当地并不安全。他表示,检查站于本周早些时候设立,但是他未透露原因。

警方的通知称,吾买尔尼亚孜户籍登记地为新疆鲁克沁镇三个桥村。一位来自于当地、声称认识吾买尔尼亚孜的人士表示,吾买尔尼亚孜已经搬到新疆首府乌鲁木齐。

居住于鲁克沁和周边地区的居民说自己是虔诚的穆斯林。当地道路和建筑物上的标识大多数由维吾尔语写就,而不是汉字。

另一位当地居民称,他怀疑一些住在三个村附近的人士曾参与了6月份的暴力事件。根据新华社的报道,暴徒当时袭击了鲁克沁派出所,砍伤民众并烧毁警方车辆。

在临近的鄯善县,大多数周三接受采访的民众表示,他们对于一名当地人涉及天安门暴力袭击事件并不知情。几位鄯善县居民表示,他们不支持这种暴力行为,只有一小部份维吾尔族人愿意参加暴动。

新华社报道称,在新疆等地公安机关大力配合下,北京警方将这五名嫌疑人抓获。警方在嫌疑人暂住地发现了“ 战”旗帜、长刀等物品。

新华社称,嫌疑人供述了他们与作案人相识、结伙策划并实施暴力恐怖活动的情况。

在周一的事件中,肇事车辆沿着北京中心地段长安街行驶,然后撞向行人并在通往故宫博物院的天安门前方起火。故宫博物院是旅游热门景点。

中国官方机构似乎在天安门暴力事件后加强了网络监管,社交媒体上关于这一事件的帖子已迅速消失。在周三公布嫌疑人之后,审查措施似乎在持续。相关新闻的帖子被不断重发,但评论却极少。

官方似乎小心谨慎地将这一事件描述为恐怖分子行为,并淡化了嫌疑人的民族背景。

中央电视台在其新浪微博的认证账户发表评论称,周一的暴力恐怖袭击案件,造成无辜群众伤亡,再一次暴露了犯罪分子的丑恶嘴脸和凶残本质;暴力恐怖活动没有前途,注定破产。

苏联解体之后,在哈萨克斯坦与其他临近中亚国家于上世纪九十年代获得独立后,暴力分离主义分子对新疆进行渗透。随着激进分子与伊斯兰极端分子进入这一地区以及临近的阿富汗和巴基斯坦,一些维吾尔族人也同样成为激进派。

新华社称,在车内身亡的三人分别是乌斯曼·艾山、其母库完汗·热依木及其妻古力克孜·艾尼。除了玉苏普·吾买尔尼亚孜以外,新华社提到的另几位嫌疑人分别是玉江山·吾许尔、古丽娜尔·托乎提尼亚孜、布坚乃提·阿卜杜喀迪尔以及玉苏普·艾合麦提。嫌疑人中的一些人电话无法得知位于何处,而其他人的电话记者联系不上。

JEREMY PAGE发自北京 / BRIAN SPEGELE发自鲁克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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