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ARSH V. PANT

国、日本和印度12月19日举行它们之间的第一场三边安全会议,讨论东亚安全问题。这场在华盛顿举行的会谈很有可能成为一种趋势的开端。看到世界超级大国、亚洲第二大经济体和另外一个大型发展中国家一起碰头,北京的不高兴是可以预料的。但中国必须为更多这类会议的召开做好准备,因为是中国自己的行为促成了这些会议。

严格地讲,中国的崛起并不是会谈的内容。海上航道的安全,人道援助的协调和全球恐怖主义才是焦点。但中国是没有说出来的潜台词。毕竟亚洲航行自由面临的最大威胁之一,就是中国在南中国海(中国称南海)的领土主张以及在跟日本的多起岛屿争端方面态度日益强硬。朝鲜是一个迫在眉睫的人道主义问题,其独裁政府是在北京的支持下维持着的。印度面临着来自巴基斯坦的严重恐怖主义威胁,而巴基斯坦也是中国的朋友。

这三个大国面临的问题就在于怎样处理这些让它们担忧的情况。过去,美国在亚洲地区的存在本身就是稳定的强力保证。但国内的经济制约将越来越多地迫使美国寻找一种新的安排,可能包括依靠地区内的盟友肩负更多的安全担子,就像让美国在欧洲的北约(NATO)盟友肩负更多担子一样。

根据这一策略,华盛顿曾鼓励印度在东亚和东南亚扮演更大角色。国务卿克林顿(Hillary Clinton)今年早些时候访问印度时,要求印度不要只是朝着东边看,还要跟东边打交道,在东边行动。印度的回应是重新关注于它的“东向政策”(Look East Policy),这一政策已经从经济贸易联系演变为安全关系的逐渐加强。

尤其值得一提的是,印度与日本的关系已经在发力。这得益于新德里和东京两方面越来越大的热情。印度经济繁荣,使它成为日本在努力克服多年经济停滞的过程中,一个有吸引力的经济合作伙伴。日本也在重估过去消极的安全立场,寻找机会在不违背不侵犯承诺的情况下扮演更大角色。在日本所有邻国当中,印度似乎最愿意承认日本对于保障亚洲安全的中心角色。

另外,印度和日本新一代政治领导人用新的眼光打量对方,使得双方能够告别过去的相互怀疑。中国在无意之中加快了这一进程。印度和日本都非常清楚,中国为阻止它们崛起都做了哪些不那么隐蔽的尝试。中国这种意图最明显的体现,是它反对印度和日本在联合国安理会的扩大过程中成为常任理事国。

这一切为上周的会议布置了舞台。对于日本和印度来说,会议是进一步加强双边关系,同时讨论怎样同美国协调安全行动的一个机会。会谈没有产生重要的行动计划(本来也不在预料之中),但在联合海军演习方面取得了一定的进展。

放眼将来,这也不会是唯一的一场三边会谈。越来越多的人在呼吁美国、澳大利亚和印度举行三边会谈。这三个国家在一系列议题上有着独特的共同利益,这些议题包括全球公域安全、海上安全和反恐怖主义。三边协调将是理所当然的下一步。

各方比近期任何时候都更加接近于实现这样一种安排。澳大利亚工党政府上个月解除了10年来对印度出口铀的禁令。通过联合反海盗、增加军舰到港访问数量,以及展开更有条理的防务对话,澳大利亚和印度正在加强它们之间的防务关系。这对于双方克服长期以来对澳印关系的忽视,都是重要的一步。

与此同时,堪培拉方面正在强化它自己的结盟行动。上个月,它同意美国在澳大利亚北部一处基地驻扎2,500名海军陆战队士兵,重振它与美国之间长期以来的同盟关系。另外,澳大利亚还向日本示好,希望加强防务合作。难怪澳大利亚在地区内寻找新合作伙伴的时候,产生了发起美-印-澳三边行动的兴趣。

这一切都让中国担忧。北京方面曾说这些动作体现的是一种“冷战思维”。在美-澳-印的结盟问题上,堪培拉和新德里方面目前在公开场合都是急于淡化其可能性,因为它们担心这样会没有必要地激怒北京。中国仍然是地区内所有国家至关重要的经济伙伴。显然,如果有三边会谈召开的话,都不能把中国列为最重要议题之一,而更有可能采用本周美-日-印会议那种更加低调的方式。

但不可否认的是,中国在这种安全关系的重组过程中也发挥了它自己的作用。北京范围广泛的海洋主权主张、为了这些主张而采取的强硬行动、对朝鲜和巴基斯坦等国家的支持,以及不透明的军力建设,都使人对它是否愿意充当地区内负责任的利益相关者产生疑问。北京将需要慢慢接受更多本周这样的会议召开。

作者HARSH V. PANT为伦敦国王学院(King's College)防务学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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