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useum of Fine Arts, Boston via Wikimedia Commons
一幅中国士兵被暴力斩首的插图,这幅图是Utagawa Kokunimasa于1894年创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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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年前的今天,中国和日本正式宣战,此前两国针对朝鲜控制权的争端已经持续数月。本月中国许多媒体都有纪念中日甲午战争的内容。在这场中日之间的第一场战争中中国惨败,最终两国于1895年签订了《马关条约》,这是中国历史上又一个“不平等”条约,此后清政府灭亡进程加快。

在此之际“中国实时报”就这场战争以及战争对中日关系和中国自身改革进程的影响采访了中国社科院(Chinese Academy of Social Sciences)日本问题专家马勇。马勇还讲述了他本人对于中日关系未来发展道路的期望。


以下为经过编辑的部分采访稿:

中日甲午战争中国惨败,割地又赔款。您认为这次战争给中国带来了哪些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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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张在日本日本外务省档案处拍摄的马关条约照片。
没有甲午战争带来的混乱局面,中国可能会继续沿着洋务运动的方向前行。(洋务运动是当时的改革派主导的一场运动,开始于1861年,最开始的目标是军事工业化,之后又加入了其他一些内容。)中国逐步引入西方军事科技和武器装备,建立一个君主立宪制国家。但(甲午战争之后)这场“西学东用”运动宣告失败。中国本来可能会通向一条体制性改革之路,但这一切都被甲午战争打乱了。此后民族主义的呼声越来越高。

这场战争原本能否避免?

如果不是那些强硬派,这场战争原本打不起来。这场战争之所以打起来,就是因为那些人不明白当时中国的实力有限。他们鼓吹对日本采取强硬立场。当时李鸿章(中国当时重要的政治改革家,并正主持和谈)不希望开战。他深知中国的局限。

你如何评价战后的《马关条约》?那是否是“不平等条约”?

那并非不平等条约。双方都有代表参与了谈判。很久之后,在力图推动革命和民族主义进程的激进分子造成的压力之下,“不平等条约”这个概念才浮现出来。

该合约的条款之一是承认朝鲜独立。如果我们赢了,我们当然希望将朝鲜并入中国版图。此外,我们必须支付赔款。这一点也是无可争议的,如同在很多冲突中一样,战败的一方会被要求支付战争费用。

另外还有丧失辽东半岛的主权以及台湾。失去台湾是个很大的挫折,直到今天仍然是个大麻烦。中国不仅在领土方面损失惨重,还导致了非常复杂的形势。台湾对于满清政府没什么敬意,而当前的台湾民进党(Democratic Progressive Party)对北京仍抱以类似的观感。中国没有充分解释为何其支付了额外的赔偿收回辽东半岛──但台湾却没有得到同样的待遇。如果不是因为甲午战争,或许台湾的独立情绪不会发展到今天的程度。

那对中日关系造成了什么影响?

中国自诩为老师,日本是学生。中国认为败给英国或法国都可以接受,但不能输给日本。

您如何看待中日关系当前的状态?目前尖阁诸岛(Senkaku Islands, 中国称钓鱼岛)问题成为两国紧张关系的新根源。您认为这件事应该怎样解决?

如果我们看一下民间关系,你会发现这完全没有问题。日本对中国没有任何仇恨,而大批中国游客去日本旅行。这与第二次世界大战时期大相径庭(当时日本侵略和占领了中国大部分地区),差异的确存在,但来自极端分子,而不是主流民众。

对于中日关系,我们应该翻开历史的新篇章。在中日关系的历史长河中,钓鱼岛其实只是一个非常小的问题。我们现在应该把这个问题暂且搁置,让下一代人用智慧来解决这个问题。

对于日本首相安倍晋三(Shinzo Abe)极力增强日本军力的举措,您有什么看法?

安倍正试图让日本成为一个正常的国家。中国作为二战中的战胜国有责任帮助日本。日本在经过多年的遏制军事力量及制度改革之后,已无法发动一场战争。日本民众的反战情绪也很高涨。

您认为第一次中日战争最重要的教训是什么?

中国的发展已取得了实质性进展,我们要尊重这一事实。没必要因为一场冲突就否定这些进展,然后从头再来一遍。这才是从这场战争要吸取的最重要教训。我们需要确保一个和平友好的大环境。这也是中国需要遵循的路线。

Olivia Geng / William Kaz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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