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东中国海(中国称东海)防空识别区引发的僵局,中国周五投入更大赌注,首次宣称派战机对进入此区域的美日军用飞机进行查证,这一先例意味着东中国海上空的高速对抗或将常态化。

随着中国公开挑战日本对东中国海有争议岛屿的控制权,飞行员之间发生冲撞、误解或对抗的风险也在不断加剧,并可能迅速发展为把美国卷入其中的军事冲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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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年,日本海上自卫队的一架巡逻机从东中国海的争议岛屿上空飞过。
国防问题分析师和外交人士表示,另一个风险也愈演愈烈,那就是各方可能陷入一个不同寻常的公开展示其军事决心的恶性循环,任何一方都很难在无损国内和国际公信力的情况下全身而退。

美国官员担心的是,如果他们减少向中国11月23日划设的防空识别区派出飞机,人们可能认为美国接受了中国的主张,那会导致更大的不稳定,并使中国在对日领土争议中变得更加强硬。

中国空军新闻发言人申进科空军上校周五表示,中国空军组织苏-30、歼-11等主战飞机紧急起飞,识别查证了进入东海防空识别区的两架美国侦察机和10架日本战机和侦察机。

中国国防部网站发布的消息称,中国空军识别查证了进入东海防空识别区的美国和日本军机。

这是中国连续第二天(累计第三天)声称向新划设的防空识别区派遣战机巡逻,巡逻区涵盖了无人居住的钓鱼岛(日本称尖阁诸岛)。但这是中国首次表示紧急升空应对,而非例行巡逻,并可能直接监视了外国飞机。

根据中国国防部网站披露的信息,申进科上校表示,中国空军查证了美国P-3、EP-3侦察机2批2架,识别进入东海防空识别区的日本E-767、P-3、F-15等3型飞机7批10架。

美国军方官员证实,美国军机已进入中国新划设的防空识别区,中国战机也紧急升空应对,但未透露具体细节。

五角大楼发言人沃伦(Steve Warren)称,美军飞机例行飞过太平洋上空的国际空域,包括中国新划设的防空识别区。他说,这些飞行任务符合美国长期执行的众所周知的“自由航行政策”,全球许多地区都奉行这一政策。他可以证实,美国一直并将继续在该区域照常行动。

美国官员们称,如果不继续行动,不继续飞越有争议的岛屿,将无异于认同中国的行为,承认中方新划设的防空识别区。

虽然美国一直不愿搅入地区争端,但美国官员们表示,美国政府更不愿看到日本势力被削弱。美国从长远角度着眼,希望日本能够制衡中国日益扩张的军力。

美国的常规军事行动包括:派遣军机监视中国军队动向;执行轰炸机训练以应对各类突发情况,包括保卫韩国。美军太平洋司令部司令洛克利尔(Samuel Locklear)周五重申,美军不会改变在该地区的行动方式,军方的所有行动均符合国际法。

侦察机在国际空域执行飞行任务是普遍行为。虽然引起了中国的不满,但美国一直在该地区进行侦查飞行。美军在进入他国空域前会事先通知对方,但通常不承认非盟国划定的防空识别区。

美国官员称,中国定期对进入中国专属经济区(海岸线以外200海里,370.4公里)的美国侦察机进行拦阻,但通常只是监视并跟踪。防空识别区的范围比专属经济区大得多,目前还不清楚中国战机的巡逻范围是否会进一步扩大。

中国国防部没有透露周五进入识别区的飞机的确切位置,也没有透露飞机之间的接近程度和是否进行了沟通。

中国领导人似乎是想寻求一种平衡,一方面在国内爱国民众面前树立强势形象,一方面向国际社会传达信号:愿意以灵活态度执行防空识别区。

中国在东中国海划设防空识别区的举动已经激起了美国及其亚洲盟友的强烈反对,反对者认为这会加剧空中碰撞或冲突的危险。

预计美国副总统拜登(Joe Biden)下周访问中日韩三国时,识别区问题将成为压倒一切的议题。

按照中国防空识别区的规定,凡进入该区域的飞机必须向中国通报身份和飞行计划,并遵从中国军方指令,否则中国武装力量将采取防御性紧急处置措施。

美国周二派遣两架B-52轰炸机进入中国防空识别区,没有事先知会中方。在过去几天里,日本和韩国也表示,他们的军用飞机在没有通知中方的情况下飞越该识别区。作为回应,中国表示已对闯入识别区的飞机进行识别。

过去一两天,中国也降低了威胁的调门,称不会击落识别区内的任何飞机,但会根据形势进行识别和处理。

国防问题专家和外交人员说,中国不太可能对违反识别区规定的美日韩飞机实施反击,部分原因在于中国飞行员的训练和经验都赶不上这三个国家,美日韩的联合演习已经有几十年的历史。

但外交人员和专家表示,中国可能更频繁地派遣战机和侦察机对外国军机实施相隔一段距离的监视和跟踪。他们表示,这仍会增加碰撞或其他空中事件的几率:2001年,一家中国战斗机在中国海南岛海域上空对一家美国EP-3型侦察机实施监视和跟踪,两架飞机发生碰撞,导致中国战机坠毁,飞行员罹难。美国飞机迫降后,中国当局扣留了机组人员,直到美国道歉才予释放。

但据一些国防专家和外交人员说,从东中国海防空识别区生效一周以来中国对识别区的解释来看,中国与其他许多国家在执行识别区方面并无太多不同。

防空识别区不受国际法或国际组织管辖,不同识别区之间也存在规则上的差异,这是因为识别区都是由某个国家单方面划设的缘故。东中国海识别区的特殊之处在于,它涵盖了有争议的领土,并与韩国、日本和台湾的识别区发生重叠。

外交人员和分析人士还表示,中国也没有事先与其他国家协商或提前知会,而在识别区规则是否适用于民航问题上也措辞含糊。

继美国和亚洲盟国之后,欧盟周四也对中国划设防空识别区表示担忧。

欧盟首席外交官阿什顿(Catherine Ashton)在声明中表示,这一进展加剧了冲突发生的危险,导致地区紧张局势升级;欧盟呼吁各方保持冷静和克制。

中国外交部发言人秦刚周五表示,希望欧盟客观理性地看待这个问题。

根据外交部网站上的文字记录,秦刚说:欧洲国家可以有防空识别区,日本可以有,为什么中国就不能有呢?

在中国声称已紧急出动飞机应对后,日本防卫大臣小野寺五典(Itsunori Onodera)周六呼吁各方保持冷静。

据日本媒体报道,小野寺五典说:双方都有必要保持冷静的心态。我们希望中国依照国际社会的普遍原则处理这一问题。他表示:目前尚未发生任何可以称为特殊的情况,例如飞机突然靠近。

日本当地媒体还报道说,美国与日本将在下周发表联合声明,呼吁中国取消该识别区。

日本外务省一位官员在谈到可能发布的联合声明时指出:一切尚无定论。

美国副总统拜登下周早些时候将与日本首相安倍晋三(Shinzo Abe)在东京举行会谈,拜登此行还将访问中国。

Jeremy Page / Julian E. Barn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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