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开行投资旧金山房地产项目耐人寻味

Thursday, December 20, 2012

国开行投资旧金山房地产项目耐人寻味

一

百多年前，中国人作为听话的廉价劳动力被带到美国旧金山。在那里沦为“苦力”的他们被迫从事黄金开采和修建铁路这种艰苦繁重的工作。

如今，中国人又来了。不过，这次他们是带着资本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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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金山发生的事情可以说是过去一个月最耐人寻味的商业新闻。一群美国开发商计划在这里着手打造1906年旧金山大地震以来规模最大的房地产扩建项目。这群开发商包括房屋建筑商Lennar Corp.和亿万富豪佩罗(Ross Perot Jr.)等，而他们并不是从某家美国银行或退休基金中获得融资。

这笔大约17亿美元的资金将来自中国国家开发银行(China Development Bank，简称：国开行)。这是中国政府的一家政策性银行，通常会为保障性住房和三峡大坝等项目提供资金支持。

正如“苦力”们深知的，资本有其特权。深谙此道的国开行因此附上了一个特殊条款。该银行要求中国铁建股份有限公司(China Railway Construction Corp.)参与在住宅匮乏的旧金山新建2万套新住房的项目。中国铁建是一家国有基础设施建筑商，其前身为中国人民解放军铁道兵。

在美国人看来，这种安排起初令人感觉不快，即使没有伤害到他们的自豪感。

譬如，国开行拿着国家补贴的资本，自己有什么成本？它这样做的目的又是什么──放贷赚钱，或为中国人创造就业？对于国开行，一切都难以断言。国开行没有回复记者的置评请求。

国开行的这一要求难免引发对美国专有技术外流的担忧。长远来看，中国人学习如何建设住宅小区和运营电影院很可能对美国商业有利。但对于从基因组学到A123的先进电池等一系列技术来说可能就不是那么回事了。中国公司在2012年收购了美国电池制造商A123系统公司的电池资产。

然而关于旧金山住宅扩建计划，最让人不安的并不是它所说的中国人“入侵”，而是美国商业。

一位了解谈判情况的人士说，金融危机前达成的糟糕土地交易令美国退休基金和银行很受伤，它们未准备像中国机构那样发放大规模的贷款。这位人士还说，项目的建设期有20年之久，美国机构对这样漫长的建设期也感到不安。

上述知情人士说，如果像这样有吸引力的项目，你都无法争取到国内融资来源，那还有什么项目能争取到呢？你必须求助于中国，这简直可以说是犯罪。

这与美国企业表现出的更加令人不安的态度不谋而合。美国企业从很大程度上放弃投资，转而回购股票及进行其他形式的股东交易。

数字足以说明一切。美国企业过去三年一直在减少资本投资。标普(S&P)估计，2009年至2011年，美国企业的投资额总计减少了约1,750亿美元。尽管2012年投资水平有所回升，但仍有一个一直没有补上的支出缺口。标普分析师Andrew Chang说，企业只能在不拖累未来增长的前提下尽可能地推迟维护和其他新的购买事宜。

当企业确实有现金时，它们常常选择将其花在自己的股票上，而不是用于升级或研究。在截至今年9月的12个月中，美国企业购股支出比售股所得约多2,740亿美元。

听听通用电气(General Electric)首席执行长伊梅尔特(Jeff Immelt)或零售商Dollar General Corp.首席执行长德赖林(Richard Dreiling)怎么说，就可一目了然。伊梅尔特本周说，第四季度客户投资出现停顿。德赖林说，客户精疲力尽，疲惫不堪，恐惧不安。每次打开电视机，都有一堆穿着西装的人皱着眉头告诉你世界将跌下财政悬崖。

在我们进入2007年次贷危机开始后的第六个年头之际，这种谨慎、担心和局促不安的情绪仍似乎难以摆脱。

19世纪50年代的中国苦力和华尔街人会如何看现在的我们？站在旧金山码头上，他们如何能够理解这样一个世界，在这个世界，中国似乎比美国还要信任美国？

DENNIS K. BERMAN

（更新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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