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律专家解析薄案世纪审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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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刚刚结束的世纪审判似乎将成为中国现代史上受到最密切关注的法律事件之一。

在五天的庭审结束后，《华尔街日报》(The Wall Street Journal)对几位中国法律体系的专家就被告人薄熙来及公诉人的表现进行了采访。薄熙来被指控贪污受贿及滥用职权。

接受采访的几位学者一致认为，这起在济南中院审理的案件在透明度方面超出了预期。他们表示，尽管庭审中薄熙来的辩论才能让观察人士印象深刻，但公众将确信他犯有渎职罪，并且法院将最终判处他较长时间的监禁。

但在其他方面法律专家们的意见存在分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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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熙来案庭审结束新的疑问产生

山东的刑辩律师陈光武说，这是中国建国以来对高官的审判最好的一次。

他称，薄熙来在法庭上的表现和性格完全符合他多年来的一贯表现。他的个性，他的张扬，包括他的撒谎都脸不变色心不跳。

陈光武还说，他认为审判是客观的。他说，薄熙来审判表示，未来中国重要案件的审判都要向这一案件靠近，要模仿和发展这种公开客观的审理形式。

北京理工大学教授徐昕表示，审判中的很多故事以前都是有传言，传言变成了现实，通过审判公开让大家知道了这个故事的真实性。而且如果是作秀的话，如以前看到的关于高官的审判是不太公开的。中国的腐败问题是全方位的，这样一个案件也是反映了整体上的情况。

不过徐昕对于庭审内容是否揭露了案件全貌提出了疑问，他称，许多人认为控方追溯的总金额是不是太小，会不会还有其他的遗漏没有指控。

徐昕表示，审理中没有给出答案的一个问题就是薄熙来家庭及其熟人挥霍的那些金钱到底用在了哪里。例如，辩方一名律师曾经提到过，被害英国人海伍德(Neil Heywood)曾向薄熙来的妻子谷开来索要一笔1,400万英镑（合2,200万美元）的中介费。

徐昕称，索要这笔费用的缘由没有在法庭上提及，据一些人查找，这笔费用可能与重庆市江北区的某个项目有关，这可能还涉及到其他问题，庭审过程中也是看到了这样的一个漏洞。

Reuters

图片：审判薄熙来

北京大学法学院(Peking University Law School)教授贺卫方表示，在此次审理中，涉案各方的诉讼权利都获得最大程度的保障，被告人可以在法庭上全盘否定对他的指控，律师没有被外部力量控制，法官也体现了很好的中立性。

他表示，公开本身也是due process of law（正当法律程序）的一部分。

贺卫方称，如果说秀是一种掩盖犯罪事实的行为，这也可以说是一场秀。他表示，薄熙来在法庭上最大限度地展现了自己的能量和风格，最大限度地把自己所有的罪过切割，但整体上很难说是被外部安排的秀，薄熙来没有被压制到必须按照官方编好的剧本去演出。

贺卫方表示，中国公众会得出涉及范围更广的结论，这一定会影响到中国高层的形象，从一般的中国普通百姓的反应来看，他们会说，谁没有这样的事情，有些人比他（指薄熙来）要严重呢。

澳门大学(University of Macau)助理教授陈定定对中国政府使用新浪(Sina Corp.)微博(Weibo)披露庭审内容这一较为透明的做法表示了肯定，不过他也表示，此举反映出了中共的精明之处，这么做的目的并非为了满足公众获得该案相关信息的需求。

陈定定表示，薄熙来案的审理无疑比之前的案件更加公开，但他不能肯定微博内容告诉了人们所有的真相，他认为庭审记录已被中国政府仔细编辑过，并非完全透明。另一方面，此次审理也并非是摆样子式的公审，应该说是介于摆样子公审和完全独立透明审理之间。

陈光武对此表示赞许。在他看来，薄熙来并未认罪，而是积极抗辩，这一点肯定在政府意料之外。

AFP/Getty Images

中央电视台的截屏显示，在庭审中，薄熙来起立宣读最后陈述。

他还说，控方并未提供多少有关薄熙来贪污指控的证据。因此，公众可能会认为证据没有公开；不过他们也理解，当前政府官员们都十分精明，不会在以后可能出现在法庭上的文件中签字。

陈光武说，他认为大家都觉得薄熙来的确有问题，这将损害他的声誉。

他说，庭审程序并非预先设定，也不会再次出现；此案的确有其唯一性。

陈光武表示，中国共产党并不是通过社交媒体来满足公众了解庭审信息的希望，而是利用它来将相关指控传播至全国各地。他认为，通过微博，中央政府藉助此案将薄熙来的声誉彻底摧毁。他认为此举并不是对微博透明度呼声的回应，而是?了以儆效尤，确保其他官员不会效仿薄熙来。

他说，这实际上是在警告其他像薄熙来一样具有野心的官员，告诉他们，如果不服从中央，就会被毁掉前途。其目的是告诉其他官员，薄熙来不可能重返政界。

南京大学哲学与法学教授顾肃表示，与其他审判相比，显然薄熙来案更加透明，但仍然存在问题。

他说，关注庭审未提及的事件更为重要：薄熙来如何在“打黑”行动中滥用职权、囚禁反对者，以及人们向他提供巨额贿赂的原因。这些问题在庭审中都被忽视了。

顾肃表示，通过此案，中国公众将相信薄熙来有罪。这将摧毁他为人民服务的英雄形象。

他说，公众会认为薄熙来手段高明，但仍然有罪。与此同时，他们可能会问，?什么公诉人的表现不够好。如此有力的证据，但控方水平较弱。

在顾肃看来，此案充满讽刺意味，不仅仅在于薄熙来当政期间努力塑造其正直形象，他的妻子为免利益冲突辞去律师工作，儿子学业优异、凭自身实力获得国外奖学金。颇具讽刺意味的是，薄熙来试图掩盖一切，但实际上作为被告，他又揭露了一切。

James T. Areddy / Fanfan Wang

（更新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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