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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周,北京,美国国务卿克里(左)和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出席中美战略与经济对话。

Andrew Brow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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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来,美国的对华外交政策遵循一个信念:接触,而不是对抗,最终将转变中共政权。

许多人认为,这种思维方式体现出美国人特有的传教士般的热情。

美国对中国的目标是,即便中国不能实现一人一票的充分民主,也要至少成为一个尊重法律和人权并接受国际规范和标准的国家。从理论上来说,一个更加开放的中国将是一个更愿意合作的伙伴。

早在1967年,美国前总统尼克松(Richard Nixon) 在《外交事务》(Foreign Affairs)杂志上发表文章称,在中国转变之前,世界不会安全。当时正是中国在国内大搞“阶级斗争”、在海外煽动革命的时期。

尼克松表示:从长远来看,如果把中国永远排除在国际社会大家庭之外,任由其培育自己的幻想、怀抱着仇恨并威胁其邻国,则国际社会根本承担不起这样的后果。五年之后,尼克松以总统身份对中国进行了历史性访问,与毛泽东举行了会晤,由此打开了与中华人民共和国的交往大门。

此后美国与中国保持接触的政策犹如坐上了过山车。天安门事件让中美关系一落千丈。今年六月四日是天安门事件25周年纪念日。

如今,毫无疑问,中美关系重新跌入低谷,但这次与以往似乎非常不同。此前中美关系陷入低潮常常是由悲剧性事件引发的,比如天安门广场的屠杀,或者是1999年美国误炸中国驻贝尔格莱德大使馆。美国误炸中国大使馆后,获得政府默许的暴徒向美国驻北京大使馆投掷了石块。最近这次中美关系降温则反映了更深层的问题。

中美双方似乎都不再抱有幻想。对于美国而言,与中国的接触并没有带来尼克松政府以及此后每一届美国政府期待和预期的那种改变。

美国的决策者陷入了一种令人沮丧的悖论:在中国经济取得巨大成功的同时(这在很大程度上得益于美国向中国贸易敞开了其巨大的市场),尼克松提到的中国历史仇恨的火焰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猛烈。与此同时,中国的邻国也再次感觉受到了威胁。

本周Pew Research Center公布的研究显示,许多亚洲国家的绝大多数人都担心中国在该地区强硬的领土举措可能会引发战争。

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自去年年初上台以来着重宣扬一种带有憎恨情绪的民族主义思想,力图清算帝国主义给中国带来的“百年耻辱”。

这种思想驱使中国坚定地寻求收复其认为归自己所有的领土,中国认为这些领土是在国力积弱的时代被窃取的。

这激起了中国与战时敌人日本的紧张关系,并鼓舞中国去挑战当今由美国主导的、由美国盟友构建起的亚洲政治秩序。

与此同时许多西方法律学者称,中国法治和人权进程遭到逆转。一种新的笼统罪名让那些敢于挑战当局的人身陷囹圄。知名维权律师浦志强因涉嫌“寻衅滋事罪”现已被逮捕并等待审讯。

香港的民主人士指责北京违背了民主选举香港行政长官的承诺,并集合了数十万市民发起抗议活动。

与此同时,中国比以往更坚定地认为,美国永远不会接受一个共产主义政府的合法存在。在中国领导人看来,美国正不顾一切地遏制中国持续的崛起。

正因如此,上周在北京举行的美中战略与经济对话(China Strategic and Economic Dialogue)气氛阴沉也就不足为奇了。美中战略与经济对话是一个探讨从武器扩散到气候变化等各种问题的论坛。

在开幕式上,美国国务卿克里(John Kerry)试图活跃一下气氛。看着要员云集的美国与会官员阵容,他调侃道:在我看来,很显然,当今在华盛顿已经做不成什么事了,事情要在这里做了。美国财政部长卢(Jack Lew)、美国联邦储备委员会(Federal Reserve,简称:美联储)主席耶伦(Janet Yellen)和商务部长普里茨克(Penny Pritzker)等众多官员都出席了对话。

不过,此次对话取得的成果最多只能算是有一些。这些成果包括就在打击国际海盗方面加强合作达成一项协议,以及就中国汇率制度应该如何发展达成了一定的共识。

从某些方面来说,此次对话可以说是以失败告终,因为在缺乏令中美两国最初联合起来的共同敌人(前苏联)的情况下,中美关系要靠双方共同有力应对重大全球性问题的努力来推动。

这些天,双方都坦率地谈到了战略敌对可能导致武装冲突的危险。克里在北京对与会者说,这并不是必然的,而是一种选择。

不过,随着对中美接触的热情降温,建立建设性关系的选项也在减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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