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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联合国为迫使朝鲜放弃核武器计划而对该国实施了制裁措施,朝鲜领导人对进口奢侈品的喜好却已经扩大到越来越多的朝鲜精英人士。朝鲜领导人对奢侈品的偏好从金正日(Kim Jong Il)葬礼上的三辆豪华林肯轿车可见一斑。对联合国和中国贸易数据研究后发现,过去五年中,输往朝鲜的汽车、烟草、笔记本电脑、手机和家用电器等产品均大幅增加。大部分产品是从中国进入朝鲜的。
数据揭露了联合国制裁制度中的巨大漏洞,显示出在其他国家限制对朝鲜的奢侈品出口之际,中国如何成为朝鲜的主要奢侈品供应国。
不过,数据也暗示出,朝鲜出现了一个拥有足够资本购买进口奢侈品的新企业家阶层。一些分析人士说,这个群体可能成为推进经济改革的最强劲动力,也有可能会破坏金氏王朝的极权统治。
据联合国数据显示,自2007年以来,朝鲜进口的汽车、笔记本电脑和空调均增长了三倍以上,而手机进口则增加了42倍,其中大部分来自中国。中国海关数据显示,2011年这一趋势仍在继续。
批评人士指责中国没有尽力控制朝鲜这一叵测善变的盟友。他们说,中国利用自己是平壤唯一军事盟友和主要援助国的身份作为谈判时讨价还价的筹码。北京一直暗示对朝鲜拒绝放弃核计划感到失望,但原则上反对制裁朝鲜,而是更倾向于将建立更紧密的贸易关系作为推动经济改革、影响邻国朝鲜的最佳途径。
据新华社报道,中国周日重申了对朝鲜的承诺。外交部部长助理刘振民在接受新华社专访时说,中国将一如既往,继续向友好邻邦朝鲜提供力所能及的支持与帮助。
贸易数据凸显了美国及其盟友面临的两难处境。与此同时,美国负责东亚及太平洋事务的助理国务卿坎贝尔(Kurt Campbell)上周结束了对中国、韩国和日本的访问。访问的主要议题是讨论如何说服以金正日之子金正恩(Kim Jong Eun)为首的朝鲜新领导层放弃核武器。
2006年朝鲜进行核试验后,联合国实施了制裁;2009年朝鲜再次进行核试验后,联合国加强了制裁。制裁原本旨在向一直寻求用进口奢侈品来维持精英层忠诚的朝鲜领导层直接施压。制裁的一个主要目标是执政党朝鲜劳动党(Workers' Party)下属的秘密机构第39号办公室。美国官员认为该机构参与销售毒品和武器来聚敛硬通货。据一些说法,该机构还为精英人士购置iPad和笔记本电脑等奢侈品。
不过,很多分析人士和外交人士认为,联合国的制裁没有奏效,主要是因为联合国允许成员国自行决定哪些商品属于奢侈品范畴。中国同意遵守联合国对朝鲜的制裁,但允许向朝鲜出口很多被美国、欧盟、日本和其他国家普遍认为是奢侈品的商品,这些国家已经停止或限制向朝鲜出口这类商品。其他商品则通过走私进入朝鲜,特别是通过中朝边境走私。
中国外交部发言人洪磊上周四在例行记者会上说,中国对朝贸易没有违反联合国制裁规定。
防止朝鲜政权崩溃符合中国的利益,因为一旦如此,难民会大量涌入中国,韩国和美国也将陈兵中国边境。中国还希望增加同朝鲜的边境贸易,并使用朝鲜在东海岸的港口作为中国对朝出口的口岸。
Associated Press
2011年10月,一名女子在平壤一家游乐园的碰碰车上手持摄像机拍摄。联合国对朝鲜的制裁并未能阻止外部对该国出口贸易的增长。
流入朝鲜的奢侈商品之所以引起争议,其中一个重要原因就是第39号办公室的活动。例如,据美国财政部称,在2009年,第39号办公室参与了一项为金正日从中国进口价值1,500万美元的2艘意大利制造的快艇的交易(该交易最终以失败告终)。2010年,美国财政部将一些据信是为第39号办公室工作的朝鲜企业和个人列入了黑名单。
许多分析人士认为,第39号办公室将会扮演十分重要的角色,保证金正恩能够获得足够的硬通货,从而进行足够的赏赐,以维系政治精英对政权的支持。
伦敦智库查塔姆研究所(Chatham House)的研究员Jiyoung Song说,制裁措施并不会奏效,因为只要中国允许奢侈品的出口,朝鲜的精英阶层就会被收买,就会支持朝鲜政权。Jiyoung Song从1999年开始对朝鲜进行研究。
她同时补充说,像DVD和移动设备之类的东西会有助于逐步改变朝鲜社会,让朝鲜人了解外面的世界,让他们了解到这些东西并不仅仅来自于他们的领袖的仁慈。她说,去年曾采访了一位脱北者,她是一个贸易官员的女儿。这位脱北者说,“敬爱的领袖”金正日曾经给过她一个iPad和两台笔记本电脑。
位于首尔的韩国国民大学(Kookmin University)教授、朝鲜问题专家兰科夫(Andrei Lankov)说,对中国消费品的日趋增加的需求将不再仅限于来自政治精英阶层。
据他估计,政治精英阶层包括几千个重要的决策者和约100万人在政府中担任中高级职位的人。他说,朝鲜2,400万人口中的大多数人的正式的月收入只有2到3美元;通过在私底下卖东西赚钱,月收入可能会达到15美元。
兰科夫说,不过朝鲜最近出现了一个新的企业家阶层,这个阶层占该国人口的比例顶多1%,大约是24万人,他们每月至少赚几百美元。
兰科夫说,朝鲜对奢侈品日益增加的需求受到这一新兴中产阶级的推动。他说,自己见过一个“脱北者”,后者早在2008年就号称每月挣1,000美元,途径是从中国进口香烟,把外包装改头换面之后在朝鲜出售。
要想核实到底是哪些人在推动中国消费品需求是不可能的。朝鲜一般不对外公布任何贸易数据,更不要说允许进行独立的市场调研了。但其它国家会发布对朝鲜的出口数据,联合国商品贸易统计数据库(UN Comtrade)编制了截至2010年底的朝鲜贸易数据。中国海关也会提供截至上一年11月底对朝鲜的出口数据。
根据联合国的统计,2010年香港向朝鲜出口了839瓶酒,具体类别不祥,每瓶均价159美元,其中有17瓶是蒸馏葡萄酒或压榨葡萄酒,每瓶145美元。
联合国数据显示,2010年朝鲜还从荷兰进口了14个彩色显示屏,每个平均8,147美元。另外,朝鲜还从智利、法国、南非和其它国家进口了约5万瓶葡萄酒,还从中国进口了3,559套可视游戏。
其中,部分进口商品也许是为了满足为数不多的在朝外国游客、外交官和外商的需求。不过,有很多商品明显是专门针对朝鲜人的,例如汽车。在朝鲜,拥有汽车是最高地位的象征之一,朝鲜政府常常把汽车当作礼物送给忠诚的高级官员。
仅2010年一年,朝鲜就进口了3,191辆车,其中绝大多数都来自中国,不过有一辆价值59,976美元的豪车进口自德国。
朝鲜进口商品当中,最引人注目的特点之一是手机进口量大幅增加。在朝鲜拥有手机曾一度被视为犯罪。仅2010年,朝鲜就进口了433,183部手机,这些手机几乎全部来自中国,平均每部价格81美元。曾于2008年在朝鲜推出首个也是唯一一个移动网络的埃及电信公司Orascom说,截至2011年第三季度末,朝鲜手机网络用户共有80.9万人。
JEREMY PAG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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