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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张香港航拍图。

港之所以能够在英国和中国统治时期作为金融和商贸中心繁荣发展,是因其能基本上不受政治问题影响而专注于经济发展。

但香港目前正面临政治问题,北京方面力图对香港的选举法进行一些不受欢迎的改动,一些企业和政治领导人认为,这些举措可能撼动支撑香港商业繁荣的基石。

中国中央政府周日宣布,将对2017年香港特首人选拥有实质性的决定权;中央政府规定,参选人将需要获得一个经中央政府协助组建的委员会的批准。北京方面的这一决定再次提醒香港,中国对香港特别行政区的事务拥有最高决定权。

上述决定在香港引发不满情绪。周一,一位中国高层领导人在香港对北京的立场进行阐释时遭到了亲民主政治人士的抗议,香港警方还使用了胡椒粉喷雾剂来控制场外的抗议者。

香港的民主活动人士警告称,将在未来几周占领香港的主要商业街区并进行罢课活动。仰赖于香港局势稳定的商界人士担心,北京方面可能出动军队来平息其认为失控的抗议活动。

北京试图打消人们对香港未来的担忧,称中央提出的普选方案为曾遭受长达一个多世纪的英国殖民统治的700万香港民众提供了一个有史以来最民主的制度。在回归中国前,香港一直由英国政府任命的总督(通常是职业外交家)管理。

香港立法会在选举问题上陷入了僵局。如果这套新方案不能得到立法会三分之二成员的支持,香港将继续采用当前的选举制,即香港特首仍将由一个由亲北京人士和商界代表组成的选举委员会选出。

对于中央来说,香港向外界展示出北京能够在“一国两制”下管理好一个自由市场中心。中国政府从一开始就暗示了自己的顾虑,担心其直接统治可能会自断财源。

长期以来,企业被香港有关打开内地市场的承诺所吸引。这也是事实,中国经济实现了两位数的高速增长,而且中央基本上未插手香港的事务。不过,现在人们感觉到北京正在加强对香港事务的干涉,在这种背景下,香港的吸引力可能消退。此外,香港已经成为全球居住成本最高的城市之一。

如果这样的担忧加剧,其他亚洲金融中心将迫切希望自己能够取而代之。东京多年来一直试图成为亚洲的金融中心,但没有成功。周一该市迅速把握住了一个宣传自己的机会。

东京都知事舛添要一(Yoichi Masuzoe)在宣传东京金融中心地位的会议后称,刚刚发生的事并非一起孤立事件。他还称,不错,香港懂英语,但自由在日本有更坚实的保障。

新加坡一直觊觎香港的地位,吸引了业务以整个亚洲为重点的财富管理公司和高管。一位高管称,一些寻求在亚洲开展业务的公司如今把新加坡视为一个可以取代香港的地方。这位高管还说:“我过去从未听过企业有这样的计划。”

另一方面,很多银行业人士周一淡化了中央对香港选举的决定,称北京依靠香港的金融市场为中国企业和投资者提供获得全球资本的通道,北京无意令其感到不安。

曾在香港担任投资银行家的裴达希(Philippe Espinasse)说,投资银行家一般都很聪明灵活,也善于投机,他们知道想要在香港吃得开就得按照中国的规定办事。裴达希目前撰写有关投资银行业的书籍。

交易员们并未受到这些消息的影响,恒生指数周一略有上涨。

香港法律界一直都非常担心大陆的干预。上周有数位律师愿意为民主活动人士提供无偿援助。此前6月份时,香港的律师参与了一场大规模的游行活动,抗议北京方面要求包括法官在内的治港者必须爱国。

香港大学法律系讲师戴维斯(Nigel Davis)表示,法律体系最终要向北京方面负责,但他们选择让香港活在一丝幻想中,而在他看来这个幻想可能会破灭。

香港在1997年回归后一直由选举委员会选举特首,基本上是每五年一次。委员会成员多由亲中央派和商界人士构成,这一安排可确保当选的特首符合中央要求。

然而,北京方面目前却在宣扬爱国精神,并把爱国作为当选特首的先决条件。对香港这样一个视法律为根基的城市,像“爱”这样的模糊用词会引起困惑。

香港终审法院前任首席法官李国能(Andrew Li)此前在《南华早报》(South China Morning Post)发表评论文章称,根据司法独立原则,法官应当不偏不倚。

北京方面的官员将这一争论归咎于翻译引发的误解。

还有迹象显示,企业正面临来自中央政府的压力,被要求与民主倡议者保持距离。

6月份,全球四大会计师事务所在香港媒体上对抗议活动前景表示担忧。抗议活动已对香港金融区构成威胁,可能使金融区陷入瘫痪。

安永会计师事务所(Ernst & Young L.L.P.)、普华永道(PriceWaterhouseCoopers)、德勤(Deloitte LLP)和毕马威会计事务所(KPMG LLP)的香港分支机构表示,他们担心投资者可能从香港撤出,从而动摇香港作为国际金融商业中心的地位。

数日之后,一则据称是所谓“四大”雇员投放的广告出现在了《苹果日报》上,他们在广告中告诫这些公司称:老板,你的声明不代表我们。

同样在6月份,《苹果日报》的东家壹传媒有限公司(Next Media Ltd., 0282.HK, 简称:壹传媒)称,汇丰控股有限公司(HSBC Holdings PLC, 简称:汇丰控股)和渣打集团有限公司(Standard Chartered PLC, 简称:渣打集团)从这份以批评北京方面而著称的报纸处撤回了数百万美元的广告。两家银行的代表都已经表示,暂停投放广告纯粹是商业决定。不过壹传媒称,这两家银行有上述举动是因为中国政府施压。北京方面对此不予置评。

对香港作为贸易中心的角色受到威胁的担忧并不新鲜。英国在1984年把香港归还中国的决定起初就引发了巨大的焦虑,包括在商界也是如此,并且引发了如潮的外国护照申请。然而到1997年回归之时,香港已大体上持欢迎态度,尤以那些因为早期乐观而获得了巨大利润的投资者为首。

自那以后,香港创造出了巨大的繁荣,但是来自中国大陆的钱和人也似乎淹没了这座城市,令地铁和金融中心更加拥挤。恒生指数成份股中七只权重最大的股票以前是香港本地地产商和贸易公司,而现在都是大陆企业。

北京曾几次出面保护香港的特殊地位。2003年SARS病毒爆发后香港经济陷入危机,中国政府很快与香港达成了一份协议,降低香港和中国大陆之间的贸易壁垒。

然而亲民主的领导人表示风险仍然相当大。

香港前政务司司长陈方安生(Anson Chan)说,要求司法部门成员爱国,这会给商业带来严重的影响。她说,如果说商界看重一件事,那就是法治。陈方安生建立了一个政治团体,倡导普选。

就在几个月前,外界一直对香港监管机构坚守独立性抱有强烈的信念。今年早些时候,香港金融监管机构将中国电商巨头阿里巴巴的上市申请拒之门外,原因是其公司结构对外部投资者不利。

但近日香港廉政公署造访了壹传媒(Next Media)创始人黎智英(Jimmy Lai)的住所,这与他向亲民主派的捐款有关,这件事情的时点引发了质疑。一些分析师称,这一事件表明曾经无可争议的作为独立反腐机构的廉政公署受到了政治影响。监管机构则称此举与政治无关。黎智英曾直言不讳地批评北京。

Enda Curran、Kathy Chu 发自香港 / James T. Areddy 发自上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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