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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周,上海的一名投资者在证券营业厅查看股价。上证综指年初迄今已上涨近三分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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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股市上涨的最大赢家其实是政府。政府获得了数十亿美元的账面利润,同时它也希望这些利得可以渗透到实体经济当中,为负债累累的国有企业的改革助一臂之力。北京方面不断给股市上扬加油助威,而令主导股市交易的散户高兴的是,中央和地方政府持有股份的近1,000家上市企业的市值增加了人民币20.19万亿元(3.26万亿美元),过去一年增加了一倍多。
然而对北京来说,更大的收获可能在于,股市上涨如何为国企改革措施提供助力,这个目标也与改善整体经济的表现息息相关。
管理着320亿美元资产的南方基金管理有限公司(China Southern Fund Management Co.)的基金经理杨德龙说,中国领导人已经完全改变了对股市的看法。他表示,以前政府觉得股市更像是个投机场所,如今政府开始利用股市刺激经济增长和推进改革。
北京拉动股市上涨的努力很多都是通过新华社完成的,这家官方通讯社孜孜不倦地发表社论和评论文章唱好股市。4月21日,即上海A股市场成交量创纪录的第二天,官方媒体《人民日报》称,上证综指4月10日突破4,000点只是牛市的开始。
周一,上证综指收于4283.49点,年初至今涨幅逾32%。
中国证券监督管理委员会(简称:中国证监会)也对股市的上涨提供了支持,尽管该机构也为抑制违规融资炒股行为多次对市场进行了干预。证监会此前表示,鉴于中国央行自去年11月份以来为帮助陷入困境的企业三次降息,目前股市的涨势是合理的。
去年夏天首次开立股票交易账户的上海散户投资者吴云峰(音译)称,牛市完全是由政府推动的。他表示,其中的原因就是中国经济太差了,政府非常需要做一些让人们高兴起来的事情。
中国政府的一大希望是繁荣的股市能够帮助企业应对资产负债表上的巨额债务。据摩根大通公司(JPMorgan Chase & Co., JPM)称,截至去年第三季度,包括企业、政府和家庭贷款在内的中国债务总额相当于中国国内生产总值(GDP)的220%,高于截至2007年末的145%。
数据提供商司尔亚司数据信息有限公司(CEIC)的数据显示,负债规模最大的主体中包括国有企业,国企负债规模占其总资产的比例已经从2007年的58%升至65%。中国股市在2007年见顶。
法国巴黎投资(BNP Paribas Investment Partners)大中华区股市部门负责人佩林(Francois Perrin)称,50%才是比较健康的比例。不过佩林表示,如果想让企业负债降到这一水平,中国政府则需要拿出超过人民币15万亿元。
他表示,这是一笔巨款,不过一个相对健康的资本市场将使此类融资更容易被消化。
随着其股票价格的上涨,一些国有企业已经利用他们估值上升的机会出售股份或发行新股,用套现所得来偿还相当规模的债务。
国有背景的华东科技(Nanjing Huadong Technology)就是其中一个例子。1月份发行价值人民币105亿元的股份之后该公司资产负债比从2014年底的96%降至38%。
杨德龙说,市值的增加降低了中国政府对这些国有企业兼并重组的难度。他说,股价的上涨也帮助控制着许多国有企业的地方政府通过出售资产来偿还债务。
在一个良性循环中,对更多交易的预期推动股市上涨。数据供应商WIND 资讯(WIND Information Co.)的数据显示,到4月底,中央和地方政府辖下的976家上市公司市值已经扩大一倍多至人民币35.28万亿元,上年同期为人民币15.09万亿元。
股市人气高涨之下,许多公司第一次将目光投向了上市。而这进一步推动了中国政府为中小企业提供更多融资途径同时改善公司治理双重目标的实现。
今年到目前为止,中国证券监督管理委员会(简称:中国证监会)已经批准了145宗首次公开募股(IPO)交易,上年同期为48宗。目前仍有486家公司等待审批。2015年至今,中国境内上市公司已经通过股票配售总计融资人民币2,506.4亿元,同比增加14%。
南方基金的经理杨德龙说,中国的小企业向银行借贷的路子实际上是被堵死的,而强劲的股市能帮助他们找到新的融资渠道。
考虑到中国股市估值已不再低廉,对于中央政府而言,目前的挑战是如何小心管控市场的动能。上海股市目前的市盈率约为19倍,是五年来最高水平。创业板(深圳证交所的初创企业板块)市盈率目前达到114倍,而纳斯达克综合指数仅为20倍。
若涨势戛然而止,就可能伤害政府的改革努力以及消费者的信心。春华资本集团(Primavera Capital Group)董事长胡祖六(Fred Hu)指出,在估值如此之高的情况下,人们有理由担忧这种涨势能否持续,会不会出现大幅回调,若剧烈下跌,可能对经济造成非常大的伤害。
上文提到的散户投资者吴云峰说,本月早些时候他已经了结了所有的头寸,因为在经济缺乏利好基本面的情况下,近期的股价暴涨看起来更像是一个泡沫,而非持久的上行趋势。
他说,他通过周围人的表现来判断市场形势;如今,同事们早上的第一件事必然是谈论股市,每个人都激动得面色潮红,他们绝对是陷入了疯狂。
Shen Hong / Chao De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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