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在中国一个常常走在改革前沿的城市的街道上将出现一种新事物:配枪警察。

上海市公安局上周末说,超过1,000名街头巡逻民警将被准许佩戴9毫米左轮手枪,这标志着相关政策出现了明显的变化。该市在60年内首次决定让管片民警佩戴枪支表明,在中国城市区域逐渐扩大之际,民众和官方都认为,由罪案和恐怖主义导致的暴力行为正在增多。

这一转变是数年来在治安政策方面出现的最重大变化之一。今年3月1日,中国西南部城市昆明的一个火车站发生持刀袭击事件,造成29人死亡。这场持续了40分钟的暴力活动在训练有素的特警射杀四名攻击者后宣告结束。事件过后,很多公众表达了对自身安全的担忧,执法当局也说,暴力犯罪分子的数量越来越多。

在昆明大屠杀事件一个月后,中国公安部宣布,全国将有更多的警察接受用枪训练。几天之后,中国国家主席、中央军委主席习近平视察了一个警察学院,观看了一次反恐演习,并为“猎鹰突击队”授旗。中国官方称,昆明大屠杀是新疆分裂主义势力制造的。

上海市公安局称,上海的配枪警察将越来越多,以应对各种暴力和恐怖行为,警察配备的是左轮手枪,同时配发实弹和橡胶子弹。根据上海市公安局周日在新浪微博发的消息,这种木柄手枪是佩戴在一条皮带之上的,这条皮带上已经配置的物品包括催泪瓦斯、警棍、手铐、手电筒、应急包和对讲机。

北京元都律师事务所(Beijing Yuandu Law Firm)刑事律师张平说,若民警执勤时佩枪,将能够更迅速地应对突发情况。他说,中国执法者一直都配备有枪,但通常放在派出所。

徐建华(音译)现在在澳门大学(University of Macau)教授犯罪学,他曾经是广东省的一名警察。他说,我不清楚这对于中国警方而言是好事还是坏事,佩枪固然会让警察执勤时有保障,但也加重了其责任(有些时候群众可不怎么欢迎),而且有可能在巡逻时引发紧张。

公安部称,除了上海和广州,还将在一些少数民族大量聚居的城市为公安巡警配枪。公安部还称,西藏自治区、新疆自治区、湖南省、四川省、云南省等地最大城市的警察都将接受训练。

毛泽东“枪杆子里面出政权”的理论可谓大名鼎鼎;不过1949年新中国成立后,许多警察旋即被禁止持有武器。上世纪60年代,随着民用枪支管控政策的急剧收紧,一些基层执勤任务被转移至共产党下属的居民委员会承担。

时光转至1989年,当时的警察未能阻止学生在天安门广场上举行民主示威活动,于是中共高层派出了人民解放军部队。在“六四”流血事件发生后,中国政府指示由武装警察负责打压城市动乱。时至今日,配备有自动化武器、突击破障车的武警官兵已经成为城市常态,有时候很有震慑作用。

从目前情况来看,流动人口增多以及其他个人自由程度提高的速度已经超出了中国的公安民警应对暴力犯罪的能力。多起刑事案件表明中国枪械持有量正在上升。在中国中部刚刚结束的一场黑社会犯罪审判中提出的多项谋杀指控就是例证。

根据上海实施的佩枪新政策,民警所佩枪支将进行编号管理,佩枪民警每次拔枪,事后都要写报告说明情况。上海市公安局发布的公告显示,被挑选佩枪的民警须经24课时的枪支训练,用弹至少100发。公告还淡化了枪支意外走火和被盗的风险。

中国公安部近日披露,2013年全国公安民警因公牺牲449人,较2012年人数增加4.4%。虽然公安部的统计数据没有列明民警牺牲是否是暴力事件导致的,但根据美国联邦调查局(Federal Bureau of Investigation, 简称FBI)最近统计数据并考虑到两国人口数量差异,无论是否算上意外身亡的情况,中国民警因公牺牲的比例都小幅高于美国警察。

参加凤凰新媒体(Phoenix New Media Ltd.)最近做的一项网上调查的受访者说,中国的暴力犯罪案件正在增多。57%的受访者支持为部分民警佩枪的做法。上海市公安局在微博(Weibo Corp.)发布了相关消息后,多数评论都是积极响应的。

英文报纸《上海日报》(Shanghai Daily)援引上海市民警芮明华(音)的话说,暴力犯罪和一些个人极端行为已经成为公共安全和人民安全的真正威胁。《上海日报》连续两天在头版刊登了民警和佩枪的新闻。芮明华说,从现在开始,上海民警遇到类似昆明袭击事件那样的情况时可以开火阻止暴力犯罪。

James T. Aredd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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