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事人谈两会“假外媒记者”风波

Agence France-Presse/Getty Images

2014年3月11日，在中国央行行长周小川出席的第十二届全国人大二次会议新闻发布会上，声称来自澳大利亚环球凯歌国际传媒集团的记者肯尼获得了一个提问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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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在本月举行的年度两会并没有产生什么“硬新闻”，但有一件事却屡屡被人提起，那就是外国媒体受到的限制以及政府对官方新闻发布会的精心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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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次发布会上，各中国官方媒体提出了一连串无关痛的问题之后，一家小型“外国”媒体集团的代表被叫到提问，现场气氛一时紧张起来。可结果，又是一个容易回答的问题，这种情况引得另外一位外国记者大喊，请组织方不要选“假外媒”来提问题。

处于这场“茶杯中的风暴”中心位置的，是澳大利亚环球凯歌国际传媒集团(CAMG Media Group Ltd., 简称CAMG)报道两会的记者肯尼(Louise Kenney)，而该集团的所有方是中资企业。

现场的很多记者都希望听中国央行行长说说近期人民币汇率意料之外的大幅变动以及央行的货币政策。而肯尼则向中国保监会主席提出了一个中国农业保险相关的问题，而对外媒这个整体来说，这并不是一个让他们感兴趣的问题。这件事让人想起了CAMG的另外一名外国雇员安德烈亚(Andrea Yu)，此人在2012年举行的中共一次重要会议期间多次获得提问机会，而她问的均是非敏感问题，这引发了一些争议。

“中国实时报”栏目与肯尼进行了交谈，听取她对这一事情的表述。以下是经过编辑的访谈内容。

问：能不能告诉我们，为什么你在发布会上选择了那个问题？有没有人告诉你应该问什么问题？

答：这是我个人比较感兴趣的方面。我在考虑中国的人口大部分都是农民。这些东西和生活有直接的影响，在保险方面的覆盖完全可以影响他们。他们自己没有机会去问这些问题但是也想知道这方面的问题。我觉得这不光是给他们一个机会，我也想写一个自己的报道，一个比较长的对于中国农民的报道。中国的农业发展得很快而且在经济方面也提高了。但是在市中心在城市里人们对农民还是有歧视。

我让我的同事们看看语法对不对，毕竟中文是我的第二语言，但问题是我自己要提的。

问：我们在对新闻发布会的报道中提到，当时一位来自另一家澳洲媒体的记者大声呼吁主持人给真外媒一个机会，不要选假外媒。你对当时情况的印象是什么？

答：你们的报道中说还有别的人也喊话了，但实际上只有一个人在喊。而且坐我附近的人都觉得他那样说是不对的。我觉得你们讲的是他对事件的单方面阐述。凭什么这样说我呢？当时我面带微笑，语气温和地作了回应。所以我觉得你们讲的有点不公平……人们鼓掌不是因为他说的话，而是因为他得到了提问机会。没有人对我说我做得不对。

我和他此前从没见过。我过去跟他打招呼，他吓了一大跳。但是还好，我很冷静。

问：你之前知道自己可能会有提问机会吗？

答：这个没有人之前告诉我，我一直都在狂举手，用自己的方法来引起主持人注意。

问：你用什么方法？

答：我每次都会穿橘红色、粉红色的衣服，而大家都穿黑色蓝色。亮色会吸引注意。而且每次主持人看我，我都给他一个特别大的微笑，让他留意到我。

问：你知道中国政府以往会人为操控新闻发布会吗？组织方是否会挑容易回答的问题？

答：对于官员喜欢什么、发布会组织方工作怎样做的问题，你得问他们。就我而言，我得说，任何一个在公开场合回答问题的人都会偏向更容易回答的问题，反正我肯定是这样。

我确信，你作为一个在中国从事新闻工作的人，对这些新闻发布会的运作情况肯定有更深的了解。

问：这是你第一次参加两会？

答：是我第一次。我希望在今后老板可以再给我机会。我对中国的政治特别感兴趣。我特别想知道现在中国政府说出来的事情他们到底会不会做到。

问：你写过有关这些会议的报道吗？

答：我写的东西经过编辑后多数在我的广播节目中播放，不会刊登在公司的网站上。如果他们决定上传某些内容，我会把链接发给你。

问：你什么时候开始学中文，什么促使你学中文？

答：我七岁开始学中文。在很多人看来，中国很神秘。西方对这个国家有偏见。我想向人们展示真实的中国。和其他的国家一样，中国也有它的优点和缺点。我在墨尔本大学(University of Melbourne)和莫纳什大学(Monash University)学习中文和国际关系。为了更好了解中国，我还花了两年时间（2006年至2008年）在沈阳的辽宁大学学习中文和政治。

跟我们说说你供职的公司。你何时加入这家公司？

我在两年前加入CAMG。CAMG是一家中国公司。它的工作语言是中文，多数员工是中国人，99%的听众也是中国人。

问：你的职业规划是什么？

我希望到中国工作，我认为这是很好的经验。这是一个美丽的梦，但我也觉得这个梦很难实现。在中国从事媒体行业并不容易。在澳大利亚，这件事情很简单，因为我会讲中文，我可以帮助当地人更好地了解中国和中国的东西。我觉得许多外国人对中国有偏见。中国和其他地方一样，有好的方面和坏的方面。我想消除外国人对中国的偏见，不要总觉得中国是一个落后的地方。

问：你和Angela Yu熟悉吗？

是的，她不在这儿工作了。上次发生的事情对她的职场发展真的有很大伤害。我觉得外国的报道是针对Angela，而不是针对公司。这不是很公平。这就像人们喊我假外媒，他们是在说我，而不是说我们公司。我觉得这很不公平。因为我就是一个外国记者，一名专业记者，不管我报道硬新闻还是软新闻，也不管其他人是否对我报道的话题感兴趣，重要的是，我是一名记者。

Rose Yu / Olivia Geng / William Kaz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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