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二月,在巴黎的一家设计师陈列室中,意大利名媛兼时尚设计师乔万娜·巴塔利亚(Giovanna Battaglia)对一款大衣一见钟情——这一款蓬松的A字型大衣由白色的丝硬缎加氯丁橡胶的材质制成,上面印有纤巧的紫色蔷薇图案。

“求你了,求你了,我一定要穿上它!”巴塔利亚回忆自己当时恳求马尔科·扎尼尼(Marco Zanini)的情景。瘦高的、留着络腮胡的扎尼尼是法国时装品牌罗莎(Rochas)的设计师。罗莎现在已被快速消费品行业巨头宝洁公司(Procter & Gamble Co.)收购。

图:一条印花裙的风靡之旅
不一会儿,巴塔利亚就穿着这件独一无二的罗莎样衣前往迪奥(Christian Dior)秀场;而仅在一天前,这件罗莎2013秋季时装发布会第二件出场的大衣刚刚完成了它的首秀。

每一个时装设计师都会在某个时间发布一系列碰碰运气的时装,通常是在灵感枯竭的时候。于是设计的科学就会同时尚的魔力碰撞出火花。而这两者的结合,往往可以引领下一季的潮流,影响人们的穿着,并最终把高利润的香水和太阳镜卖给消费者。

一个品牌的成功往往源于T台上几套令人印象深刻的样衣。走秀结束后,这些衣服就开始了它们各自的漂泊。它们和陌生人一同周游世界,在一系列光鲜亮丽的活动中或者硬照拍摄里亮相,仿佛初进社交界的少女一样炫目,只是生命周期短些罢了。如果其中的明星作品会在未来六至八个月内夺人眼球——直到被下一季的时装替代——这些衣服的照片就会激发渴望得到它们的消费者的想象力,让他们认同这一品牌并产生购买的欲望。

运气和关系是关键。巴塔利亚身穿这件蔷薇花色大衣的照片被刊登在了《时尚芭莎》(Harper's Bazaar)、《W杂志》(W Magazine)、《红秀》(Grazia)、德国版Vogue、《纽约时报》(New York Times,在该报的知名摄影师比尔·坎宁安(Bill Cunningham)的一次即兴拍摄之后)以及无数的时尚博客上。为了获得所有这些无价的宣传,扎尼尼先得把这件价值12,075美元的外套全权托付给她。

看着巴塔利亚把大衣穿走,罗莎的销售团队只得让步。由于当天下午的销售预约,芝加哥奢侈时尚精品店伊克拉姆(Ikram)的老板伊克拉姆·戈德曼(Ikram Goldman)也来到了陈列室。罗莎的一名销售助理说:“那是戈德曼希望看到的款式。”全世界最有影响力的时装零售商之一竟然都没有机会看到这个系列当中最耀眼的款式。

很快人们就发现这个系列里真正的明星不是大衣本身,而是蔷薇印花。

在12月前往法国里昂访问面料专家时,扎尼尼发现了一个18世纪的印花布样本。他说,这个样本充满了“典型的女性气息和法国味道”。而这些都是设计师马萨尔·罗莎(Marcel Rochas)于20世纪初创立的罗莎品牌所代表的品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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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莎2013秋季时装发布会。
宝洁公司对打造罗莎的香水很有兴趣。在此之前,宝洁已经拿下了日本Onward控股有限公司(Onward Holdings Co. Ltd.)旗下的意大利分公司GIBO Co. SpA,试图通过服装的销售来增加人们对品牌的兴趣。

在米兰工作的扎尼尼已经勾勒出了一月的新品系列。他以擅长打造迷幻的色彩而闻名,也痴迷于宽大廓形的设计。有几条半身裙,每一条居然都需要16码布料。佛罗伦萨的罗莎团队开始着手制作40套T台服装,以及几十套较为含蓄的服饰,供店面销售。

二月下旬的一个星期六,扎尼尼和他的设计师妹妹米琪·扎尼尼(Miki Zanini)一同对这一系列进行了修改。(米琪说:“能在一起工作是我们的梦想。”他哥哥补充道:“我们之间还是争论不休。”)周日,这个新系列就会穿越阿尔卑斯山被带到巴黎。

之后的那个周三会有11个时装系列正式登台,罗莎是其中之一;它也要跟其它品牌的600多个系列登陆纽约—伦敦—米兰—巴黎的时装秀场,等候时装编辑们的检验。罗莎的时装秀地点是时髦雅致的康朋街(Rue Combon),历时不超过20分钟。ELLE的时尚编辑萨米拉·纳斯尔(Samira Nassr)看着模特们从长长的弧形楼梯上下来时,心中就有了想法。

后来她说:“我那时就知道自己会和那些衣服打交道。”

担任Vogue编辑多年的菲莉丝·波斯尼克(Phyllis Posnick)坐在主编安娜·温图尔(Anna Wintour)背后,将目光锁定在了这件蔷薇半裙以及它所搭配的中性风格开襟毛衣上,她的评价是:“简约而不简单。”

星期四,在“复展”中——各大媒体能够近距离地观看和拍摄展出的时装——兼任《W杂志》编辑的巴塔利亚借来了这件大衣,她说:“就好像灰姑娘一样,我明天就必须把它还回去。”

时尚编辑(同时也是《天桥风云》(Project Runway)的评委)尼娜·加西亚(Nina Garcia)在周五的时候前来向扎尼尼新作品的成功表示祝贺:“真的太美了!”Departures杂志的时尚编辑阿曼达·罗斯(Amanda Ross)看着这件大衣说:“我昨晚就坐在乔万娜·巴塔利亚旁边,她当时就穿着这件漂亮的大衣。”

很快罗莎这一季的作品在时尚感和市场感之间取得的神奇平衡就彰显了出来,特别是那些过膝伞裙。《魅力》(Glamour)杂志主编辛迪·莱夫(Cindi Leive)说:“它们就是那种你可以穿着拍硬照的衣服,所有人,不论是模特、名媛还是普通女性都会对它们趋之若鹜。就像(猫咪狂爱)猫薄荷一样。”

《W杂志》一共要了四套服装用于在巴黎的一次拍摄,包括一条伞裙和一件由灰色千鸟格图案面料制成的短上衣。罗莎的销售团队希望能展现陈列室里的搭配。销售团队和编辑团队的需要有时并不一样。而扎尼尼说:“你会两者都想要。”这四套服装离开陈列室赶赴《W杂志》拍摄现场待了两天。

今年四月,在ELLE七月刊的一场关于最新电影《珠光宝气》(Bling Ring)的照片拍摄中,导演索菲娅·科波拉(Sophia Coppola)拍摄了一组帕里斯·希尔顿(Paris Hilton)身着蔷薇印花睡衣的照片。Vogue则要了一套千鸟格套装,给预计要登上九月刊封面的演员詹妮弗·劳伦斯(Jennifer Lawrence)穿着拍摄当期的内页文章图片。

在迈克尔·科斯(Michael Kors)在纽约举办的晚宴上,《魅力》杂志的辛迪·莱夫坐在歌手安妮·蓝妮克丝(Annie Lennox)的女儿塔利·蓝妮克丝(Tali Lennox)的旁边。莱夫决定让这个酷女郎在《魅力》八月刊中穿上那条蔷薇印花裙子拍摄照片。她说:“编辑们都喜欢这条裙子。”

这些服装还得供无模特拍照使用。这是时尚杂志社里每天都在发生的事情,因为各时尚杂志需要平衡造型师、摄影师、编辑甚至拍摄时的天气的需要。ELLE的纳斯尔为杂志九月刊要了三套罗莎服装。最后她用了一件毛衣,在另外一场拍摄中用了一条蓝色铅笔裙,那条裙子几乎被一件大大的皮草外套给完全遮住了。她说:“真的不是很成功。我让手下们历尽千辛万苦拿到衣服,但结果还是失败了。”

如果那条蔷薇印花裙子也能累计飞行积分的话,它必定在六月份之前就能成为 石级常旅客。作为这一系列里面最“勤劳”的一件单品,从三月到六月,它一共飞了32个地方,并经常在纽约、巴黎和伦敦落脚,期间还前往洛杉矶参加了一场名人试装。

有的时候,这条裙子会被重复预定。波斯尼克想要预定这条裙子,拿到奥地利给摄影师马里奥·泰斯蒂诺(Mario Testino)与超模凯莉·克洛斯(Karlie Kloss)为Vogue七月刊拍摄照片,但那时它却在东京参加展销会。波斯尼克后来用了一款优雅的无氯丁橡胶的版本,这个版本没有在T台上展示,它是为了店面销售设计的。她说:“有的时候这条裙子实在弄不到手,我们尝试大家一起用,但是遇上这样的安排,也没办法分享。”

至于伊克拉姆的戈德曼,在陈列室中的失之交臂并未让她就此无缘那件蔷薇印花外套。她最后还是买到了。她在T台上看到过它,也听说了巴塔利亚的反应。她说:“那就是我希望我的顾客所拥有的反应。”

Christina Binkle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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