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在上海自贸区正式成立后的第二天公布了一份包括近200项内容的外资投资限制清单,尽管中国官员们称自贸区的成立对于经济改革具有里程碑意义,但负面清单可能令该试验区对全球企业的吸引力大打折扣。

上海市政府周一在其网站上公布了一份自贸区负面清单,内容长达10页,列出了金融、房地产、娱乐及媒体等诸多行业的外资参与限制。银行界人士和专家表示,这份内容广泛的负面清单反映出,在以多大程度及多快速度对外开放封闭行业的问题上,中国各部门之间存在博弈。

中国政府不愿完全开放自贸区也表明,中国最高领导层在制定全国经济改革方案过程中所面临的难题。预计中国会在11月份于北京举行的中共十八届三中全会上公布全国性的经济改革方案。

康奈尔大学(Cornell University)研究中国问题的学者Eswar Prasad表示,上海自贸区负面清单表明,即使在这样一个受管控的环境下,金融领域及其他改革的进展也将缓慢而艰难。他称,中共十八届三中全会可能会就改革进程作出有力承诺,但改革的切实实施将是一个缓慢、受管控且谨慎前行的过程。

上海自贸区全名中国(上海)自由贸易试验区,总面积约29平方公里,最初于7月份获批。中国政府上周五下午发布了自贸区总体方案,承诺在区内放松对诸多行业的限制。周日,上海自贸区正式成立,上海市政府随后在周一发布了负面清单,罗列出对自贸区内外资投资的限制内容。

许多分析师认为公布负面清单是中国经济政策制定过程中的一个重大变化,目前的思路是,只要政府没有明确禁止的就是可以去做的,这与传统的政府许可模式有所不同。这种转变理论上将会限制中国监管机构的权力。中国的有关部门有时会试图对能源、电信和金融等领域国有企业的垄断地位提供保护。

上海财经大学经济学家陈波就自贸区事宜担任上海市政府的顾问,他表示,政府以这样的方式起草负面清单使得有关部门在实施限制细则时有了很大的自主权。这份清单的适用期仅限于今年剩余时间,官员们称,相关内容还将在明年进行修订,中央政府也会给出调整意见。不过,参与自贸区成立的官员表示,限制条款所涵盖的范围反映出监管层面的不断博弈,而且最终结果如何不甚明朗。

尽管国务院总理李克强大力推进自贸区,但周日出席自贸区开幕式的最高级别官员却是商务部长,美国银行(Bank of America)据此分析称,这意味着决策层对自贸区仍有着相当大的分歧。

负面清单也是美中两国投资协定谈判的核心问题,双方之间的妥协可能也会促使中国放宽限制。经过数年鲜有成果的谈判后,美中两国在7月份的会议上就积极推进双边投资达成共识。

根据中国政府网站周一发布的声明,自贸区推出的负面清单按小类划分,共分1069个小类,其中受限制的比例不到五分之一,未来还可能进行调整。声明称,这体现出中国扩大对外开放的诚意。

中国政府支持在自贸区内设立外资银行和中外合资银行,花旗集团(Citigroup)和星展银行(Development Bank of Singapore)成为第一批入驻自贸区的两家外资银行。预计这两家银行在制定利率和从事外汇交易方面将比中国其他地区的银行获得更大的自由度,尽管相关细节尚未公布。

但根据负面清单,自贸区内将限制对银行、金融公司和信托公司的投资,但没有提供更多细节。这说明自贸区可能并没有给外资企业提供一条有意义的进入封闭的中国金融系统的渠道。

星展银行母公司星展集团(DBS Group Holdings Ltd. ,D05.SG)暗示,该行的着眼点是自贸区内的现金管理、债券资本市场和利率套期保值等领域中不断增加的机会。

星展中国首席执行长Neil Ge周一对记者说,该行预计将在六个月内做好准备;在正式开始营业前,该行需要通过监管部门的检查。

负面清单要求,投资保险公司的外资比例不得超过50%,投资证券公司的外方参股比例不得超过49%。符合条件的投资者可投资小额贷款公司和融资性担保公司,不过这类机构在中国一般规模较小。外国投资者还被允许投资融资租赁公司,但外方总资产不得低于500万美元,同时还需符合其他条件。

自贸区将限制外方投资高档物业,其中包括写字楼、宾馆、国际会展中心等。外方参股电信和广播电视也将受到限制,而对媒体和出版、网络游戏和新闻网站的投资则被完全禁止。对院线、电影和电视节目制作的投资也被归入“限制”行列。自贸区内汽车合资企业的外方比例仍不得高于50%。

分析人士称,中国政府试图削弱上海自贸区的房地产开发意义,自贸区内禁止外方投资别墅的建设和经营。分析人士指出,国内房地产开发商也不会有太大兴趣。

房地产咨询机构世邦魏理仕研究公司(CBRE Research)驻中国主管Frank Chen表示,从根本上说,中国政府希望在自贸区内避免房地产和土地投机交易。在宣布自贸区方案后,周边地区房价已经开始攀升,政府必须设法抑制投机。

自贸区允许外资投资医疗机构,投资总额不得低于人民币2,000万元。自贸区限制投资公用事业服务,限制投资电网建设和运营,而投资核电站的建设、经营须由中方控股。

自贸区内一系列领域只限于合资、合作,其中包括石油和天然气、汽车零部件和飞机维修等。铁路建设与管理同样仅限于合资、合作,外方在多数铁路服务中只能拥有少数股份。

上海自贸区还禁止投资高尔夫球场、网吧、博彩和色情业,允许有限投资主题公园。

上海数库财务咨询有限公司(Chinascope Financial, Ltd.)首席执行长刘彦(Tom Liu)表示,负面清单相当全面,但不一定反映出改革的决心;这反映了中国政府在启动这一项目时的审慎态度。

Richard Silk / Bob Davi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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