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uters
在新疆的一个军事基地里,一队武警新兵正在训练。图片存档时间为2010年。
Andrew Browne
美
国以掌握了叙利亚总统阿萨德(Bashar al-Assad)对其国民使用沙林毒气的新证据为由,向阿萨德发出军事打击威胁,这让北京陷入了新的困境。几十年来,中国外交政策的基本原则是不干预其它主权国家的内政。这一原则在中东导致了一系列外交冲击,因为在现行政权的民众支持已经土崩瓦解之时,保守的中国外交政策仍将赌注押在现行政权上。
从利比亚狂人卡扎菲(Moammar Gadhafi)到埃及的穆巴拉克(Hosni Mubarak),虽然中东独裁者对其国民的暴行早就注定他们的政权将要垮台,但中国领导人依然对这些暴君表示支持。
无论何种情况下(甚至是叙利亚涉嫌使用沙林毒气),政权更迭都会让中国领导人不安。
他们之所以不愿看到独裁者被推翻,部分原因在于他们对自己的政治合法性有很强烈的不安全感。在中国,从污染到征地等一切问题都在引发社会动荡。
中国领导人的想法是,如果西方国家可以动手干预,为中东那些非民主政府“送行”,那么保不齐有一天他们就会试图推翻中共政府。
当然,中国眼下面临的问题与困扰埃及等中东国家政府的问题并没有可比性。中国的问题主要源自经济增长,而中国的经济增速可以说不是太慢,而是太快且不平衡。与中东很多国家不同的是,中国在对抗贫困方面取得了巨大胜利。中国经济创造了大量就业和机会。
尽管如此,两年前中国安全部队在北京街头大批出动,应对网上的号召。当时有人呼吁举行抗议活动,支持受“阿拉伯之春”启发的“茉莉花革命”。那些抗议示威活动从未实现。
从更广泛的角度来看,对中国而言,中东局势动荡凸显出这样一个现实:如今世界上仍只有一个超级大国,那就是美国。
乔治华盛顿大学(George Washington University)研究中国问题的学者沈大伟(David Shambaugh)在其《中国走向全球》(China Goes Global)一书里写道:真正的大国影响世界事务、主导事件的形成和结果,而相反,中国在外交中总是一再采取低调、坐在后排的办法。
中国在中东没有军事基地,也没有地面部队。可能还要过很多年,中国才能向除东亚自家后院以外的地方投射持续的影响力。中国目前在东亚以弹道导弹和潜艇反击美国在该地区的主导地位,并且还在构建太空和网络作战能力。
与此同时,中国在中东的利益也与日俱增。它对伊拉克油田和沙特阿拉伯及海湾地区的大型建筑项目进行了大力投资,中国国企也派出成千上万名工程师、地质学家和工人,为那些项目提供支持。
讽刺的是,中国在中东缺乏战略影响的事实还遭遇了一个颠覆该地区战略演算的挑战:在美国降低对进口能源(包括来自中东的能源)的依赖之时,中国的依赖性却在加大。
美国能源部(U.S. Department of Energy)数据显示,今年,中国将取代美国成为世界最大的月度原油 进口国。随着美国页岩油气生产上升以及节能措施发挥作用,二者之间的差距还将扩大。与此同时,中国在工业化过程中将以更快的速度消耗能源,虽然中国一直极力在非洲和拉美争取新的供应,中东仍然是重要的能源供应地区。
在该地区选择错误的一边让中国付出了高昂代价,这一点越来越明确。这种错误选择令北京与中东地区民粹主义政府之间的关系复杂化,这些政府都是在席卷中东的动乱中浮现出来的。此外,错误选择还令中国能源和工程公司的前景受到威胁。
西方外交人员和外交政策分析人员说,总体而言,中国对现状的本能支持令它在事态迅速发展之际措手不及。在接连的危机中,中国只能对华盛顿和其他西方大国的方案做出反应,尽管其希望被视为在全球与美国旗鼓相当的力量。
例如,中国支持北大西洋公约组织(North Atlantic Treaty Organization,简称:北约)在利比亚的有限行动,这是中国少有地就其不干涉原则做出让步的例子,但北约的行动却变成了对卡扎菲集团的全面打击,中国对此极为愤怒。外交人员说,那次事件可能令北京在应对叙利亚的问题上保持强硬立场。
此外,中国已经三次动用在联合国的否决权阻止孤立阿萨德政权的举措,在此期间叙利亚持续两年多的内战肆虐全国。中国与俄罗斯联手,阻碍强有力的联合行动意图。
到目前为止,最新的危机并未让中国像以前那样孤立。除了法国之外,没有一个欧洲国家明确支持武力打击。
然而中国明显还是跟以前同样的反应。周一,中国外交部发言人洪磊说,中方注意到关于美方公布证据的报道,但他没有对此做出任何评价。洪磊在例行记者会上说,中方反对任何人使用化学武器,支持联合国进行独立、公正、客观、专业的调查。
他还说,中方始终认为政治解决是叙利亚问题的唯一现实出路。我们对有关国家可能采取单边军事行动表示严重关切。
上周,中国共产党喉舌《人民日报》指责未指明的其他国家对于化学武器攻击小题大做,目的是软化其民众对于军事干预叙利亚的态度。有民族主义倾向的《环球时报》指责美国突然要发动攻击,轻率得像敲核桃。
官方媒体新华社说,美国总统奥巴马迷恋武力将令美国误入歧途。
在奥巴马政府试图争取国会对军事打击叙利亚的支持之际,中国已经具备了足以让美国重视此类担忧的影响力,但还没有到足够影响结果的程度。
沈大伟写道,中国并不塑造国际外交形势,推动其他国家的政策,打造全球共识,或是出头解决问题。
(更新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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