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罡
莫言获诺贝尔文学奖引发世人热议,有人说他获奖实至名归,也有人说莫言获奖不是文学的胜利,而是共产党的胜利。英国《卫报》10月11日的报道说,莫言获得诺贝尔文学奖在中国引发了欢庆和批评之声。报道援引中国另一位知名作家阎连科的话说,莫言的作品总是独特的,自《红高粱》以来,他在过去30年中一直处于创作力的巅峰,这很不容易,许多作家的创作力都有起伏,但莫言一直让自己处于写作高峰状态。
报道说,中国中央电视台晚间《新闻联播》节目插播了莫言获奖的消息,中国各大新闻网站都在主页上刊登了莫言的照片,许多人都将莫言获奖看做是中国取得进步的缩影,但也有人抱怨说莫言与政府走得太近了。报道援引艾未未的话说,莫言一直在非常明确地追随党的路线,在一些事情上他没有表现出对知识分子独立性的尊重。但报道也说,莫言的小说《蛙》触及了人口控制和强制堕胎。
美国《华盛顿邮报》10月11日的报道说,近年来,诺贝尔文学奖常常被授予那些虽然有资格获奖但却名气不大且作品印数有限的作家,而他们获奖后出版商会一窝蜂地迅速再版他们已发表的作品,这一次很幸运,诺奖被授予了一位既有资格获奖且作品又早已被大量出版的作家。报道说,过去25年中,莫言一直在写有关中国农村生活的残忍却鲜活的故事,这些作品藐视中国官方的意识形态,标榜个人主义。
报道援引翻译莫言作品的美国人Howard Goldblatt的话说,像任何在中国从事写作的人一样,莫言知道在中国写作的“规矩”,这些规矩有足够的灵活性,使得莫言能够去碰触除“西藏、台湾和天安门”外的任何题材。报道说,莫言的写作风格融合了中国传统文学元素和先锋派写作技巧,既大胆又具有挑衅性。报道说,在西方小说家登上历史舞台之前许多年中国已经诞生了一系列长篇小说,现在诺贝尔文学奖被授予了一位来自这样一个国家的公民,这是令人满意的。
美国《洛杉矶时报》 10月11日的报道说,莫言获奖在中国持不同政见者圈子里引起的主要是负面反响。作家余杰在他的博客中写道,莫言获奖不是文学的胜利,而是共产党的胜利;作家赞扬希特勒不可能获得诺贝尔奖,但作家赞扬毛泽东却能获得。作家张丽佳说,如果我是诺贝尔奖评委,我会投票选择村上春树。
报道说,2010年接受美国《时代》周刊采访时,莫言几乎是以愉快的神情谈论中国的审查制度,他一度曾暗示这种制度使他成了一名更好的作家。莫言说,文学的一大问题是缺乏精细,作家应该把自己的想法深埋起来,通过他作品里的人物来传达他的思想。
美国《纽约时报》10月11日的报道说,莫言几乎算不上是共产党的工具,他的多数作品都有社会批评元素,他在国内拥有巨大知名度,他的作品也受到海外中国文学读者的赞赏,西方的文学评论家们对莫言的作品给予大量赞誉。他不认为自己有政治色彩,但他不与中国政府对立的态度为他招致了中国持不同政见作家的批评。报道说,莫言的作品触及了当代中国许多最敏感的题材,如文化大革命和计划生育政策。
(本文作者刘罡是《华尔街日报》中文网编辑兼专栏撰稿人。文中所述仅代表他的个人观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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