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指责中国海军在过去三周曾两次用武器制导雷达锁定日本海军目标。这表明中日两国长期存在的领土争端出现严重升级,也加剧了外界对两个亚洲大国之间爆发军事冲突的担忧。日中两国间的军事冲突可能牵连美国。

虽然没有开火,但这种雷达通常会在攻击活动前使用。此前的近两个月时间里,中日两国空军发生了多次角力,包括日本声称中国闯入其领空这样前所未有的消息,以及双方先进战斗机的对峙。

日本防卫大臣小野寺五典(Itsunori Onodera)周二晚间在东京的一个新闻发布会上说,像这次的这种情况下,稍有差错就可能引发极其危险的局势。

外交人员和分析人士说,中国和日本的政治领导人都迫切希望避免哪怕是有限规模的军事冲突,他们强调说,由于日本和中国在贸易和投资方面有紧密的联系,发生军事冲突不符合这两个亚洲最大经济体的利益。

美国国防部发言人威尔金森(Cathy Wilkinson)周二说:我们看到了关于此事的报道,并对此表示关切。美国一直敦促各方避免采取可能增加误判风险的举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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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防卫大臣小野寺五典说,这些事件有可能变得“极其危险”。

根据已经签署60年之久的安全条约,作为日本最大的军事盟友,美国有责任保护日本免受任何攻击。此外,奥巴马政府已明确表态,打算逐步结束美国参与的战争,而不是开始新的战争。然而,美国同样承诺加强与日本的防务关系,这也是美国将战略重心转移到亚洲这一计划的一部分。中国政府认为,美国的重返亚洲政策只是一个托辞,实际上是意在遏制中国日益壮大的经济和军事实力。

日中两国的持续紧张关系让华盛顿陷入两难境地。尽管美国不希望亚洲陷入战争,但在不削弱其整体太平洋策略的前提下,美国政府也不能冒险弱化日本,助长中国的声势。如何处理东中国海(East China Sea, 中国称东海)争议,将关系到南中国海(South China Sea, 中国称南海)的中国领土争议是否会进一步激化。因此,华府目前只能继续推动中国和日本之间举行更多谈判,同时含蓄地提醒中国政府,尽管美国在领土问题上不站队,但它承认东京对岛屿的行政控制。

中国外交部和国防部周二晚间没有回复置评请求。日本外务大臣说,中国政府对东京方面所提抗议的回应是,他们首先要确认事实。

东中国海上这两个宿敌之间越来越频繁的试探性军事行动正变得复杂,原因包括,两国的新领导班子都试图建立起在安全问题上的声望,此外,该地区的地缘政治形势正在发生变化,中国的军事和经济实力已经令其他一些国家感到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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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的江凯I型护卫舰,照片拍摄日期不详。
这些军事摩擦标志着中国作为主要军事力量崛起过程的一个转折点,中国显然打算重塑1945年以来一直主导亚洲的由美国设计的亚洲安全版图。日本和中国都在加强军备建设,部分原因是为两国间的冲突做好准备。

前澳大利亚总理陆克文(Kevin Rudd)上个月在《外交政策》(Foreign Policy)杂志中写道,该地区越来越像一个世纪之前的巴尔干半岛地区在21世纪的翻版,一个水上火药桶。这让人联想起第一次世界大战发生前的情形。

大多数分析人士说,不太可能爆发全面战争。但是一个令人担忧的因素是,两国缺乏直接的军事沟通渠道和行为准则。当日本的军事官员想要与中国军方官员取得联系时,日本驻北京大使馆的武官会向中国国防部发送传真,一般几天后才能收到回复。

日本和中国官员去年6月同意建立应急机制,以避免东中国海发生意外冲突。双方计划建立一条国防官员热线、同意使用一个无线电频率在双方间的船只和飞机相互靠近时用英语交流,以及每年举行会晤讨论关切的问题。但是此后双方一直没有举行进一步会谈。

各方都仍对2001年的一件事记忆犹新,当时在海南岛附近,一架中国战机试图拦截一架美国侦察机,两机发生碰撞后中国战机坠毁。知情人士说,事件发生后,美国官员有几个小时联系不上中国军方和外交部。

美国一直在敦促日本官员努力推进这种热线会谈的恢复,他们发现,要想防止低级别冲突扩大化,这样的协议非常重要。美国一位高级防务官员说,你不希望发生的情况是,中层官员做出的决定迫使两国领导人陷入糟糕的战略选择。

美国国防部发言人威尔金森说,美国长期以来一直建议不要采取可能令紧张局势升温、增大误判风险的举措,此类举动可能破坏地区和平稳定。

美国国务院发言人努兰德(Victoria Nuland)说,像这样的行动会令紧张局势升级,增大发生冲突或误判的风险。

上个月底似乎出现了外交上的“融冰”,当时日本执政联盟的一位高级议员访问了北京,亲自向中国新任领导人习近平递交了日本首相安倍晋三(Shinzo Abe)的一封信,令外界不禁认为两位领导人可能对高层会谈持开放态度。

但正如日本周二的抗议所显示出来的,双方都难以做出让步或给对方一个不失颜面的台阶下,在这种情况下,围绕中日争议岛屿的争端没有简单的解决之道。这一系列无人居住的小岛在日本被称为尖阁列岛(Senkaku),在中国被称为钓鱼岛。

安倍晋三上周六视察冲绳一个军事基地时对官兵们说,我们面临着针对我们固有领土、领海、领空和主权的持续挑衅行为。他承诺将直面这一明确无误、迫在眉睫的危险。冲绳军事基地距离争议地区不到300英里(合480公里)。

安倍晋三长期以来在日本一直强烈主张对中国采取更强硬的路线,他在去年12月的大选中取得了压倒性的胜利后,承诺增强日本的军力,特别是在东中国海的军事力量。日本的多项民调显示,日本公众对中国日益反感,而安倍晋三越来越受欢迎。很多日本人看到过去20年日本经济不断下滑,感觉到来自中国和韩国经济的压力,他们希望再次看到一个更加强大的国家,他们对中国在领土争端问题上的强硬立场感到不满。

在中国,习近平面临来自满怀强烈民族主义热情的中国公众的压力。中国公众越来越多地声讨腐败和滥权的同时,也坚决要求中共保护中国的领土利益。北京将中日最近的紧张局面归咎于东京去年9月决定从私人岛主手中购买争议岛屿中的部分岛屿,北京强烈要求日本放弃长期以来拒绝承认中日存在领土争端的立场。

在中国外交部周二早些时候举行的例行记者会上,当有记者问及中国船只进入争议岛屿附近海域一事时,外交部发言人华春莹说:日方应停止多次出动船只和飞机进入钓鱼岛海域、空域的非法活动,正视历史和现实,拿出诚意和实际行动,同中方共同努力,通过对话磋商找到妥善管控和解决问题的有效方法。

中共中央总书记、中央军委主席习近平也在努力在中国高级将领中间树立威信。很多将领认为,中国已经到了利用新增强的军力宣示在该地区及其他地区的地位的时候了。知情人士说,习近平主持海上问题领导小组,亲自负责领土争端问题。

军方评论人士继续影响着中国公众对领土问题的看法,近几周数位军方评论人士公开谈论中国可能与日本爆发战争,甚至可能与美国开战。

国有媒体也对中国的军事演习活动进行了一系列的突出报道。《解放军报》上周报道了最近的一次军事演习,演习似乎是模拟美国对涉及到中国的一场冲突进行军事干预。据报道说,在演习中,中国空军飞行员意外听到无线电中传来英语通话,随即与假想敌展开激战。

不过,这些天呼吁中方保持克制的声音一直不绝于耳。中国国家媒体周一援引一位据信与习近平有着密切私人关系的中国将领的话说,他敦促中国不要与日本再次发生战争,这会扰乱中国几十年来为实现经济现代化以及再度成为亚洲主导力量所付出的努力。

《环球时报》(Global Times)援引中国人民解放军总后勤部政委刘源的话说:我国经济建设现已进入关键阶段,不应被意外事件所打断。他还说,美国和日本担心我们会赶上他们,所以极尽可能遏制中国发展,但我们一定不能被他们愚弄。

日本防卫大臣小野寺五典周二谈到日本所称的雷达事件时说,中国护卫舰分别于1月30日和1月19日将火控雷达瞄准了日本海军一艘驱逐舰和一架直升机。小野寺五典说,虽然中国在两次事件中都没有开火(使用这种雷达后可能会采取的下一个步骤),但这些都属于极不寻常的行为,只有在极端情况下才会出现。他说:我们准备大力敦促中国,不要做出这种危险举动。

日本防卫省说,中国一艘体积较小的江卫II型导弹护卫舰将火控雷达瞄准了日本排水量为4,400吨的“村雨”级驱逐舰。该防卫省说,瞄准直升机的火控雷达则来自中国江凯I型护卫舰。

日本方面没有透露这两起事件发生在东中国海上的确切位置,也没有说中国军舰距争议岛屿的位置有多近。

上海政法学院海上和军事问题专家倪乐雄说,日本的说法可能存在夸大的地方,日方此举旨在让国际社会对中国施压,以便让中国减少在这一区域的海上巡逻。

在曝出有关雷达事件之前,中国一直不断就争议岛屿向日本施压。中国海监船定期进入争议岛屿附近海域,同时发出“离开中国水域”和“遵守中国法律”的警告。今年1月8日,中国海监船在该海域停留了13个小时。

由于中国海上巡逻机和军事侦察机飞入日本“防空识别区”,从去年10月到12月日本紧急出动战机91次。这是自2005年东京披露相关数据以来,日本出动战机架次最多的一段时期。

与很多国家一样,日本也长期奉行相关政策,拦截进入本国防空识别区(从海岸向外延伸321公里的区域)的身份不明或可能为敌机的飞行物。但中国质疑日本防空识别区的合法性,并反对日本声称争议岛屿上空属于其领空的说法。中国军事理论家张召忠在最近一篇中文报道里说,北京应使用战斗机等自己的飞机“打破”日本所谓的防空识别区。

他说:如果他们的战机来了,而我们的战机不出动,那么无论从外交还是军事角度,都不对等,这不好。但如果双方都出动了战机,以至于是否要到可能引发冲突的地步,则另当别论。

日本官员暗示,日本战机可能会向入侵飞机发射曳光弹。自从1987年回应一架进入日本领空的苏联飞机以来,日本还没有采取过这一举动。中国军方没有对这一表态进行正式回应。但中国新闻社(China News Service)援引中国军事科学院专家彭光谦的话说,发射曳光弹是一种挑衅,相当于首先开火。

对日本来说,去年12月13日可谓是个转折时刻。日本在这一天说,中国一架小型螺旋桨飞机侵犯了双方争议岛屿空域。这架属于中国国家海洋局的侦察机当时飞行高度极低,躲过了日本在附近岛屿设置的陆基雷达。12月13日是1937年南京大屠杀纪念日,象征着二战期间日本在中国的暴行。

日本说,今年1月10日,日本战机追赶在日中争议岛屿附近飞行的中国巡逻机,随后中国军用飞机紧急升空。

去年12月13日中国飞机出现在日本识别区几周后(数十年来中国首次采取类似行动),安倍晋三宣布日本将增加军费开支。这是11年来日本首次增加军费开支。日本军事预算清单中就包括了新雷达,用以淘汰当时没有发现那架中国飞机的旧设备。

YUKA HAYASHI发自东京 / JEREMY PAGE发自北京 / JULIAN E. BARNES发自华盛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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