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国,影响土壤的主要污染物为无机污染物。图为大浦村,一个用于灌溉的水塘被化工厂污染。

国官方报告公布了一向被视为国家机密的中国土壤污染数据,人们对中国耕地污染以及食品供应的担忧得到印证。

报告称,中国有近五分之一的耕地受到污染。报告出人意料的揭示了土壤污染问题的严重程度,这个问题是中国长达30年的经济高速增长和工业扩张带来的一个后果。

报告称,全国土壤环境状况总体不容乐观。报告称,部分地区土壤污染较重,耕地土壤环境质量堪忧,工矿业废弃地土壤环境问题突出。

中国的空气污染问题是显而易见的,但环保主义者已经对不那么明显的土壤污染问题的影响发出警告。

绿色和平组织(Greenpeace)东亚部污染防治项目负责人武毅秀表示,空气污染确实更明显,也是一个现实问题,但污染物最终会滞留在土壤内。她说,空气和水中的重金属会渗入土壤,而后会进入食品,最终影响到人们的健康。

此项为期七年的调查实际调查面积为630万平方公里。报告发现,中国约有16%的土壤和19%的耕地受到不同程度的污染。报告称,污染主要来自重金属等无机来源。中国国土面积为960万平方公里。


报告显示,中国土壤中的主要无机污染物为镉、镍、砷这三种重金属。镉和砷是采矿业的副产品,众所周知它们可导致慢性病。

报告显示,中国有近3%的耕地要么属于中度污染,要么属于重度污染。报告没有对各种程度的污染加以界定。报告称,长江三角洲、珠江三角洲和东北老工业基地的土壤污染问题较为突出。

由于耕地面积缺乏,耕地污染问题对于中国来说尤为令人担忧。根据最近一次全国土地调查,截至2012年年末,中国耕地总面积为3.34亿英亩(合20.27亿亩),较政府设定的“红线”(指养活中国人口所需的耕地面积)多出3,700万英亩左右。

中国国土资源部去年12月公布,已经有824万英亩耕地已经不适于进行农业种植。环保人士们称,余下的耕地中大多数属于低质或中质水平,几十年来大规模使用化肥和杀虫剂使得这些土地丧失了生产能力。

这么多的污染土壤意味着中国未来可能需要开始进口更多食物。美国农业部经济研究所(Economic Research Service)的经济学家盖尔(Fred Gale)说,长期而言,中国需要放松自然资源基础承受的压力,并进口更多食物。他说,农业受到工业污染的影响,但同时农业自身也造成了许多污染,他这里指的是中国肉类需求增加所造成的浪费和生态环境破坏。

2013年4月,几批来自中国主要大米出产省份湖南的大米中被发现含有大量镉。这一发现引发了外界对耕地的担忧,并一度使得湖南大米价格下跌达14%。湖南同时也是中国前五大铜、铅等有色金属的生产地区。

普遍接受的标准是,每公斤大米可含镉量为0.4毫克,若长期食用超过这一标准的大米会导致骨骼疼痛,并对肝肾造成损伤。2013年检测的几批湖南大米样本显示镉量均超标。

而就在湖南大米被检测出含镉量超标之前不久,环境保护部拒绝了一位北京律师要求公布土壤污染调查结果的请求。该部门当时说,相关数据涉及国家机密,因此不能够公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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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海省,农民正在给耕地松土。

不过中国政府已经开始加强重视环境恶化带来的风险。

去年12月,中国宣布将抛弃以往以GDP为核心的政府官员考核体系,代之以一套涵盖更广泛的标准,其中就包括环境保护。在网络上发起呼吁提高空气质量信息透明度的运动三年后,中国大多数大城市都每小时发布空气污染水平数据。去年7月,环境保护部发布了相关规定,要求中国所有省份建立网络平台,发布主要企业的实时污染数据。

力推公开土壤污染信息的律师董正伟说,这是让公民在环境保护问题上享有知情权的第一步。他还补充说,这一信息对公众来说已经来晚了,不过总比没有强。

广东省生态环境与土壤研究所土壤治理专家陈能场说,这打破了土壤污染普查结果是国家机密的观念,并提供了更多信息。但他也称,政府发布这份数据只是做个姿态,并未提供确切的解决方案。

土壤修复是使遭受污染的土壤恢复正常功能的技术措施,这一过程对技术要求很高,而且需要几十年的时间。在不同的条件下,重金属的反应也不同,这就令确定污染源变得困难,要把重金属从土壤中除去,可能需要把土地休耕数年。

中国在最新的五年规划中提出,将投入人民币300亿元用于土壤修复和污染预防,不过有专家表示,相关成本要比这个数目多得多。

北京居民对相关报告表现出了怀疑和和听之任之的态度。

现年29岁的卖水果的小贩鞠祥(音)说,他很担心,但他解决不了;全国都一样,必须得吃,要不然就得饿死。他还补充说,他认为问题可能比报告指出的更严重。他说,肯定有没调查到或没报出来的地方。

今年26岁的李楠(音)是一名IT人士,他说他对这个数据感到吃惊,但归根结底,政府发布还是不发布并不重要。他说,他认为,即使你想避免,也没办法总能避免得了。

Josh Chin / Brian Spegel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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