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gence France Presse/Getty Images
2014年，河内，在一次岛屿争端期间，越南人举行集会抗议中国。
Andrew Browne
中
国在争议海域部署大型钻井平台的动作引发中国和越南两国海军对峙，成为这两个历史上就纠缠不清的邻国近年来发生的最严重冲突。针对中国在南中国海（中国称南海）的强势行为，与通过扣押一艘中国渔船及船上渔民发出挑战的菲律宾不同的是，越南拥有较强的军事力量。
诚然，越南海军（大部分还是前苏联时代的装备）无法与中国现代化的舰队相匹敌。早在1974年，中国军方就能够占领邻近越南沿海的帕拉塞尔群岛(Paracel Islands，中国称西沙群岛)，而1988年该地区发生的另外一起小规模冲突则导致几十名越南海员丧生。中越两国都宣称对南中国海广泛的争议海域以及该地区储量丰富的天然资源拥有主权。
然而越南是一个强硬的对手，法国和美国都在该地区付出过巨大的代价。1979年中越两国曾进行过一场短暂但是充满血腥的边界战争，这场战争最终无果而终，因双方都声称己方取得了胜利。
让这场最新对峙变得如此危险的是，中越双方的民族主义情绪都在升温。越南政府不想让外界觉得它在向中国低头。中国领导人很大程度上把政府公信力押在了维护南中国海“无可争辩的主权”上。在南中国海，中国主张用“九段线”划分领土归属，这是一条由九根断续线组成的边界，从中国南部海岸一直延伸到印度尼西亚北海岸。
不过，在处理中越关系方面，越南非常谨慎。中越经济关系对越南的繁荣至关重要。两国的文化关系也源远流长，早在封建帝王时代，越南曾是中国的一个附庸国。如今，在社会主义国家越来越少的背景下，中国和越南成为社会主义阵营中的兄弟国家。从历史上看，越南曾是以中国为中心的东亚秩序中的一部分：其掌权阶层深受中国文学传统和儒家思想的影响。
然而在误判的一刻，这种深厚的历史关系也可能变得不堪一击。眼下的危机有可能会引发致命事故，因为中越数十艘船舰在西沙海域对峙，而中国钻井平台近在咫尺。双方缺乏用于避免局势升级的危机管理协议（例如冷战时期曾制定的“交通规则”）。越南已经通报称，中国船舰撞击越方船只。
Reuters
一名越南海军士兵在渔船礁（中国称柏礁）站岗。照片摄于2013年。
菲律宾的情况与越南不同。菲律宾是少数还没有坚决搭上中国经济增长快车的东南亚国家之一。这是因为，相比贸易，菲律宾一直更重视服务业。相互投资在菲律宾看来无关紧要。这也是马尼拉敢于与北京对抗的原因之一。菲律宾已经这样做了，它向中国发起了法律挑战。菲律宾向位于海牙的联合国仲裁法庭提交了诉状，指控中国在南中国海划设“九段线”非法。此举让中国政府感到愤怒，中国给菲律宾贴上了地区麻烦制造者的标签。
越南在海牙仲裁案中并未公开对菲律宾表示支持（中国则对该仲裁不予理会），这或许是因为其扩张性的海事诉求可能并不符合国际法。换句话说，对菲律宾有利的裁决可能会威胁到越南的处境。
但越南和菲律宾均坚持对联合国规定的200海里（约合370公里）专属经济区内的资源享有权利。这让它们与中国产生矛盾，中国的“九段线”基本是沿着东南亚地区（包括马来西亚和文莱）海岸线划定。多年来，中国的船只曾骚扰越南和菲律宾渔船，以及这两个国家的油气勘探船。
但毫无疑问，菲律宾自身无法与中国展开军事对抗，它没有空中军事力量，它广阔的海岸线几乎处于未设防状态，只有几艘第二次世界大战时期的巡逻船，最近又多了美国海岸警卫队(Coast Guard)淘汰下来的两艘快艇。
美国在该地区采取军事行动的门槛也很高：它无意激怒中国，也无意鼓励其亚洲同盟（包括菲律宾）这样做。
近期访问菲律宾时，美国总统奥巴马(Barack Obama)向菲律宾保证，美国将向菲律宾提供坚定的军事支持；在他抵达菲律宾前几个小时，两国达成的协议也强调了这一点，根据协议，美军将以轮流部署的方式进驻菲律宾的军事基地。但奥巴马没有明确说明美国是否会在涉及油气开采权和捕鱼权的岛屿争端中支持菲律宾。
美国与越南的军事关系正在升温：美国源自越南战争时期的对越积怨已经基本化解。尽管越南寻求获得美国支持以抵御越发强硬的中国，但在军事关系方面，它同时也在小心地在美中两国间保持平衡。
（本文作者Andrew Browne是《华尔街日报》驻北京的专栏作家。文中所述仅代表他的个人观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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